云曦听到人来报蜀王宁远来访,面上一喜,立刻对萱儿使了个眼色,快声吩咐道:“快,快扶我回屋躺着。他精通医术,此次来必是要给我诊脉的,到时你就说我身体不适,神志恍惚,不得不卧床休养。至于其他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的。”
萱儿虽然不解,却还是依命行事,按照云曦的吩咐先服侍她回屋躺下装睡,再亲自去外面请宁远进来,跟他解释。
果然,宁远听说云曦近来一直身体不适,时常卧床休息,没有精神,整天混混沌沌的,还时时腹痛,不由一惊,立刻表示他略通医术,可以为芸熙公主诊治。
而萱儿知道公主确实是身体不适,之所以故意让皇上误会她腹中的孩子是宁远的,除了利用宁远的身份让自己多一份保证之外,也有想要借用宁远那身高明的医术的目的。所以,听到宁远主动说要给公主诊治,暗暗松了口气,忙笑着请宁远入内,心中不停地企盼着宁远可以治得好公主,这样他们的一番谋划就不会白费,而……
不知为何,宁远看着云曦恬静的睡颜,如画的容颜,微勾的唇角,精致的眉眼,一切仿佛都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呢?
不,宁远摇头苦笑,或许不是她变了,而是自己……自己终还是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不到真正的超脱出尘,终还是因为她怀有身孕这件事而……
宁远努力镇定下心神,眼神慢慢恢复温润清透,神情也恢复到一贯的清雅淡漠,眼眸微阖,坐在床前细细地给云曦把脉。
乐心看到自家公子即使是面对这种心上人怀孕孩儿他爹却不是他的情况也能这么快地恢复正常,不由心中惊叹,不愧是他家公子,果然定力非常人所能比。
可是,他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此时正静静躺在床上的那人,嘴微撇,眼神复杂难言。
前些日子还对公子情根深种,痴心不悔,为了公子不择手段,可现在……一转眼竟然就怀了别人的孩子。不仅如此,她竟还对别人说……可公子却心甘情愿给她背黑锅,这,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皇上、太子等人每天睁大眼睛想在公子这里找破绽,时刻想着抓公子的把柄,这下,岂不是把刀柄主动递到了对方手中?而这芸熙公主便自觉地做了那些人的帮凶?
可公子心甘情愿,执迷不悟,被人家的美人计迷得晕头转向,理智全无,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便是说再多又能怎么样呢?
只是,千万千万不要……不要……芸熙公主不会本来就是奉她父皇的命令来迷惑公子的吧?毕竟,传闻芸熙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那当年又怎么会因为那样一个拙劣的陷害而被发落到了青城呢?
唉,现在只希望这芸熙公主不要太辜负公子才好!
女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而陷入爱情的男人也同样……诡异莫测!
唉!
当乐心在那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宁远的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睁开眼睛,眼神复杂地看着沉睡的云曦,心痛、疑惑、担忧,反此种种,不可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