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扑闪着眼,微微一笑。“我这是在做梦吗?怎么好像看到了锦儿?”眨眨眼,再次对上,那一双盛满泪花的琉璃眼分明就是他的锦儿啊!
“是。”宫千锦哽咽。“我们是在做梦!等梦醒了,什么苦难都没有了,你会和你最爱的锦儿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真的吗?”
宫千锦颔首,双手不自觉地捧起他的脸,然后,仰面,额头贴着额头,鼻尖触着鼻尖,轻咛一声“嗯”。“她答应你,从此一心只愿伴君左右,再不离开你!再不会离弃你!”
闻言,贺流瑾似乎满意了,轻轻地笑了。那笑声,清脆,干净,恬淡,悠悠地盘旋在这一方天地内。
宫千锦登时就感觉心在滴血。他的心愿何其简单,何其简单啊!只要有她,只要一个她就远远足矣。
“真好!”他道,像个孩子。
宫千锦当即抱着他的颈脖嘤嘤抽泣了起来。再抬首时,螓首轻抬,唇很轻易地就贴上他有些凉的薄唇。对面的人一震,有些不敢置信。“锦儿……”
唇离,宫千锦柔声道:“吞下去。”贺流瑾整日泡在这幽冥湖水里,身体里自然也会有三幽草的毒素。
贺流瑾未有犹豫,喉结轻轻一动,那药丸就这么吞了下去,面上的灰紫色慢慢褪去,回归它原本的苍白。即使是解了毒,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现在感觉怎么样?”
贺流瑾睁开眼,原本有些迷茫的瞳孔渐渐恢复清明。那一双深邃如黑夜的眼,盛满疑惑,不敢置信地打在宫千锦身上,反复流转。最后直直地对上她的眼,不动分毫。
宫千锦一慎,他的面色反反复复,闪过十几种情绪,一时间她也猜不透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了?”
“你是谁?!”这个面孔分明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该不会是那什么涧兮公子又在耍什么花招吧?!”
“瑾……”
“你住口!这个名字岂是你能叫唤的!”贺流瑾有些愠怒。
宫千锦突然有些委屈,为什么他认不出她?!她除了样貌换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改变啊!她还是他的锦儿啊!“我是锦儿啊!”
可是任她说的再情真意切,他贺流瑾压根就不相信。“少装模作样!我的锦儿我如何认不出!这次你家公子又打算玩什么把戏?!”
宫千锦话语被噎住了,一时间愣愣地看着贺流瑾不知该说些什么。低眸,淡淡的声音出口,听得贺流瑾的心为之狠狠地一颤。
“你,这是不认我了……”
你这是不认我了……你这是不认了……
贺流瑾只停顿片刻,便开口质问道:“你说你是锦儿,你可有何凭证?!不如把脸上的面皮褪去,让本公子好好看看!”那话语里的意思分明透露着鄙夷,嘲笑着宫千锦自不量力。
他,还是不信她啊!他,还是认不出她啊!
宫千锦勾唇,有些自嘲:“公子方才可是说了你的锦儿你自然会认得!”
贺流瑾抬眸,对上宫千锦有些受伤的瞳孔,点头,称是。
“那么,为何要不认我?!”是啊,为何不认?!无非就是不想她摊上这浑水!无非是怕她有危险!
“君生吾亦生,君死吾亦相陪。”宫千锦眼含着泪水,轻轻地笑了。“那么,瑾,你还有什么好退缩的呢?!”
贺流瑾身形一顿,有些不敢置信。抬头,正好对上她有些朦胧的泪眼。那一双琉璃美目,饱满而又深情,泪水顺着脸颊蜿蜒向下,如溪水一般涓涓潺潺,情真意切。
“唉~”贺流瑾终究是妥协。正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他的锦儿他如何认不出?如何会认不出!“锦儿,你这是何苦呢?!”
“我说了,我们要同生共死的!”说罢,挥手就劈掉他身上的铁链,贺流瑾当即体力不支地跌倒在宫千锦的怀抱中。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响石门应声而开。宫千锦再不犹豫,抱着贺流瑾腾飞而起,同样是以手作斧瞬间就劈开了上方的赤黑色的玄铁。
飞身上了平地,宫千锦片刻不留挥掌正冲着石门外蜂拥而入的一群人。宫千锦早就知道,涧兮公子将她关在这里必定是会派人监视的。但是她不怕,只要找到了他,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不会怕。
宫千锦那一掌功力并不小,顿时迎面而来的十几个人无不应声而倒,吐血身亡,宫千锦冲着这个空档直直地向着石门外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