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殿,虽然是漆黑一片,但那种空旷浩大的感觉无法被掩盖,终日躺在床上,如今对着宫殿外面的景,觉得生命重新开始了,觉得那外面的宽广都属于我,任我驰骋。
雨漫天,昏暗,正随了我一身黑色长衫裹得严实,恍然间觉得这世界是没有其他颜色般单调。
甘玉在前面静静得走,沉稳而优雅,恍如世间上没有什么能扰乱她的心,我只是走在她身后,拖着满鞋的泥土,悻悻跟着。
魔族清冷再也无法烙印在我身上,没有感觉的身躯,要更自在些。
她忽然回头,一抹浅笑,终于整个世界有了生动得颜色,仿佛她身体里会溢出华丽的光彩,明亮了清冷的景。
“梅开,不能再走了。”
我很听话的放下怀抱的大木盒,然后跳进去,蜷缩身子躺好,她便关上木盒子,竖起来。
回神得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身体的疼痛袭来,敏锐而激烈,有些伤口慢慢的愈合,却是奇痒无比,比疼痛不会好受。
无名站在我床边,安静无声,似乎他已经保持这个看我的姿势已经很久了。
我一睁眼,他便问:“梅开大人,你回来了。”
我想也是瞒不过他,但是还是明知故问:“你这么确定我出去过?”
“甘玉大人是要把你的傀儡带到人界去吗,不知梅开大人人界何事未了?”
我看着那一张背帽檐紧遮住脸,认真道:“你本来就不是我身边的人,知道得越少,你会更安全,魔君问起,你也不必承担责任。”
“您给了无名名字,您就是无名的主人,无名只希望能帮到您,为您分忧。”
我沉默片刻,问道:“你应该知道神族夜凌将军?”
他点头:“无人不知。”
我一恨,差点腹部没痛起来,咬牙切齿道:“那家伙抢了我到手的圣石,销声匿迹了,我本以为他会回神族交差,可是神族未传来任何消息,不知道他在哪里躲起来了,可怜我为了那颗圣石一身伤躺在这里。”
无名听完忽然笑出声来,声音沙哑的人,可是笑声却是格外的清脆。
“听您的口气恨不得立即抓住他,只是夜凌将军若真要躲起来,又岂会容易被您找到?”
以为他是幸灾乐祸,可是说的却是实话,我沮丧回他:“总比天天躺在这里等消息的好,即便是不能找到他,去人界玩玩也不错,你可能不知道,人界比魔族漂亮多了,东西也特别好吃,就是要钱。”
他忽然严肃:“玩归玩,只是每日三餐您定要回来,这药无名会天天为您备下。”
说完他端着黑雾花送到我唇边,虽然难喝,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了去,然后就是躺着睡觉,傀儡的身躯要到人界恐怕要一段路程。
睡梦中甘玉似乎在耳边轻轻的叫喊,远隔千里一般,一层层在耳边扩大,也不觉得刺耳,我睁开眼,微微开着的窗户里已经透进来黎明的晨光了。
已经过了一夜。
从魔界到人界变成了瞬间的距离,甘玉蹲在木盒边上,一只手温柔的抚在我的头发上。
人界,不同于魔族,刺眼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