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耀东与小白龙正在筹划着下一次行动计划。自从在大岭山得手后,他们信心百倍。他们专门开会总结行动的经验。“老邢下一步在哪里下手呢?”大伙迫不及待的问。
“才歇几天,大伙的手都痒痒了。”邢耀东抿着嘴说。
“炸他****的,真解气又过瘾。”马奎说。
“咱们不打则已,戳就戳他们的眼窝子,炸就炸个惊天响。依俺说下一步咱们的目标就是这里。”邢耀东卖关子说。
小白龙说:“快说吧,别让大伙着急。”
“二道弯油库!”
“好!啥时动身?”阎大楞忙着问。
“先别急,让小山去二道弯油库摸摸情况。注意安全,早去早回。”邢耀东说。
“明白。”董小山乐得屁颠屁颠的跑出去屋子,出门差一点冲撞上老金。“这小子还真是个急脾气!”老金无奈的说。
邢耀东给老金让座。老金坐下,说:“咱们上一次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老百姓们拍手称快,说这是“火神爷”来了。”
大伙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老金对着邢耀东低声说,“经过上一次行动,咱们的炸药所剩无几了,爆炸材料里最缺******!我想自己下山一趟哈尔滨,去购买一些。”
邢耀东说:“我去吧,我熟悉。”老金身体削弱,感染伤寒,康复不久。小白龙说:“要不我去一趟。”
“你留在七星山,我去!”邢耀东说。
秀水领着几个女兵正好进来送饭。她偶然听到。
回到他们的茅屋,秀水说:“耀东,我要替你去哈尔滨。”邢耀东问:“你咋知道我要出去办事呢?”
“你先别管,反正我知道。我一个女人下山比你们都方便,不会引起怀疑。就这样定了。”秀水心疼邢耀东。
“我派个人跟你去。”
“我自己去方便。”
邢耀东同意了,“那好,你到了哈尔滨去找仁心堂一个叫老浦的人,他会帮助你的。”
秀水脱下老羊皮袄,化装成农家妇女,走亲戚,几经辗转进入哈尔滨,见到老浦,说明来意。老浦以药铺的名义从黑市上买到******。老浦拿出一包******,有些抱歉。
“货是搞到了,不多,只有这些。******是日本人严禁运输的违禁品,一路上少不得有日本人盘问的,你到时该砸应付呢?”老浦不放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俺随机应变吧。”秀水把******伪装后,藏在一个特制的木头“点心盒子”里。
老浦又拿出一张火车票,“这是车票,祝你一路顺风。”
一路上,火车上倒也太平无事。秀水纠结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火车的震荡让人昏昏沉沉的,秀水不敢闭上眼睛休息。
火车已经到站了。秀水走下火车,她看见一队日本兵正在出站口严密的搜查,旅客们站成一行接受检查,“你的包裹的全部打开。”刚放下的心重新纠结起来,秀水停下脚步,抑制住内心的紧张不安,努力寻找对策。旁边传来一个孩子的啼哭声,秀水转过头,看见她的身后一个小脚女人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手里提着一个包袱,怀里的孩子正在大声哭泣。那个小脚女人被他吵得心烦意乱。“大嫂,我看你累了,我帮你抱抱孩子吧。”秀水说完,抱过孩子,顺手把点心盒子递给大嫂,同时亲密的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到检查站。
“你的检查!”一个日本兵拦住她们,摸了一把包袱,他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他摆摆手,作出放行的姿势。
秀水淡定地走出火车站,折回七星山。
小山也回到七星山。
“情况啥样呢?”邢耀东问小山。
“日本兵把守二道弯油库戒备森严。他们对每一个进厂上班的工人都要脱光衣服裸体搜查,要想把炸药运进工厂是难上加难!要想运炸药进去,除非变成蚊子飞过去。”小山说。
“如何将炸药带进去呢?”邢耀东一时想不出对策。小白龙拿着几张煎饼,顺手剥开一棵大葱,裹进煎饼里,喊着:“老邢,肚子呱呱叫了,吃快煎饼卷大葱。”
“大葱炸药!”邢耀东接过煎饼卷大葱,他乐得一拍大腿。小白龙摸不着头脑,“琢磨事,魔怔了!”
“我过一会儿告诉你。”邢耀东马上找来兵工厂师傅一起研究新型炸药。
“将大葱下半段葱白掏空,装进炸药,卷进煎饼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进去。”
邢耀东、小白龙几个人连夜制作好“大葱炸药”,赶到二道弯油库。
清晨,二道弯油库上工的铃声响起。“你的统统脱光衣服!”日本兵让中国工人站在寒风里赤身裸体接受检查。
“你的脱掉裤子!”这个日本兵拦住一个消瘦的工人,他一边嚼着煎饼卷大葱,一边匆匆忙忙地赶到油库大门口。“哈伊,我的明白!”那个工人一手拿着煎饼,一手解开腰带,脱下裤子,他嘴里仍然嚼个不停。他嘴里不时喷出一股浓烈的大葱味道,“沁人心脾”。日本兵被大葱味熏得不时地皱着眉头!日本兵抬起脚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你的快滚。”那人提上裤子,快步走进大门。
中午,油库大门敞开,工人又一次检查彻底,才走出大门。
董小山跑出大门,三步并作两步,跑得飞快。他跑进一座废弃的土地庙里。“邢大叔,俺完成任务了。俺把炸药悄悄地藏在油桶底下,油罐底下,石蜡库和石油库里。”董小山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
“好样的!咱们就等着听响吧。”小白龙说。“老邢,俺不明白一件事。那些炸药会不会提早爆炸呢?”
“你的意思是怕那些炸药会炸到咱们中国工人吧。我告诉你,不会的,放心吧!这些炸药已经做了延时处理。它们会在工人下班后的夜晚爆炸。”
夜晚,大火吞噬一切,他们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火势,不敢靠近。“司令官阁下,火势太大了,我们无法靠近救援。”日本消防队员束手无策。
凌刈隆望着熊熊烈火,“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耻辱!”
“司令官阁下,储油罐随时会爆炸,请您务必离开,确保安全。”
凌刈隆被两个卫兵架上小汽车离开。
这场大火整整燃烧了16个小时,近6万桶石油被毁之一炬。
凌刈隆已经是焦头烂额。他的秘书走进房间,看着困如斗兽一般的凌刈隆卷曲在沙发上,“报告司令官阁下,石油厂的全部损失已经作出初步核算,大约700万的军用物资被焚毁!”
凌刈隆抬起头看着秘书,“陪着我去一趟事发地点。”
一群日本兵在化为废墟的石油厂里拿者探测仪器在地毯式的搜索。
“这里残留黄色碎沫。”
“那里也有。”
凌刈隆眼睛布满血丝。他命令把这些残留物带到化验室去。
很快化验结果出来了,“炸药的成分与上一次大岭山隧道发现的“肥皂炸药”一样的。”
自从上一次大岭山爆炸案发生后,凌刈隆就下命令对所有的工厂矿山进行严密检查,尤其对中国工人实行更为苛刻的盘查,任何人不准带着肥皂进入,违者严惩。
防不胜防!
“巴嘎!一系列的爆炸造成大量军用物资被毁,引起人心震荡和流言蜚语,对维持治安与完成大东亚圣战极为不利。我一定让他们品尝血的报复。”凌刈隆感到对手的恐怖与威慑。
七星山的冬天,一场接着一场的大雪,将整座山覆盖的严严实实的。将近年根了,七星山物资越来越匮乏,人困衣薄。邢耀东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厚厚的一层雪,走进茅屋,跺跺脚。他看着脸色苍白的老金。茅屋里外一样的冷,虽然有火炕,他们为了安全不被日本兵发现踪迹始终不敢烧火取暖。“老金,咱们的冬装现在还没有着落呢!”
“咱们有头里还有一点“冻土”,卖了换点钱一部分给战士做紧贴,一部分给队伍上置办衣服粮食吧。往常这些事情都是小白龙经手的,眼下,小白龙脚上得了冻疮,行动不方便,就另外派个人去。”老金说。
小白龙推荐让马奎去。“这可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快去快回。”老金说。
马奎带着一袋子“冻土”,下了山后,几日不见他回到七星山去。
“这家伙不会有事耽搁了,派人去迎一迎!”小白龙嘀咕着。
“我看不像,咱们再派人手下山找他。”老金说。
“我去一趟,让小山跟着。”邢耀东说。
邢耀东与董小山扛着几只山鸡混进集贤镇。他们在镇上前前后后寻了个便,也没有找到马奎的影子。
邢耀东、董小山还不死心,他们走到镇上几处难得热闹的街上,两旁站着些妓女在倚门卖笑,“大爷,进来玩呀。”她们看见邢耀东、董小山要强行拉扯进去,被邢耀东挡住了。“叔,你看那是谁?”董小山冷不丁看见一个人从一家暗门子里出来。一个一脸脂粉的胖女人,扭动着肥肠一样的躯体,说,“死鬼,下一回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