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把老骨头,你们想要就拿去!”白老爷子说。
松本菊子没有想到白老伯如此坚决,一计不成,她又心生一计。“将白老爷子绑在树上示众。”“爹!”白家媳妇喊着,她想拦住凶神恶煞的日本兵,她被粗暴的推到一旁。白老爷子被两个日本兵拖出院子,绑在村公所门口的大树上。
大金牙敲着锣,招呼村民集体围观。“父老乡亲们,这就是土匪小白龙的他爹,反日家属,顽固分子,他给脸不要脸,松本阁下出于一片真心,想让他劝说自己的儿子小白龙,弃暗投明,与皇军合作,但是他拒绝松本阁下的一片良苦用心!今后,谁敢勾结土匪,这就是下场!”大金牙恐吓着。
村民们非常同情的看着白老爷子。“你们谁能够劝说白老爷子答应劝降,皇军大大的有赏!”大金牙卖力的咋呼。
村民们低下头。
松本菊子走过去说:“白老爷子,做人何必固执呢!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的乡亲父老在寒风里陪着你受罪吗?”
白老爷子看着站在寒风中左邻右舍,男女老幼,亏欠之情无以言表,“俺白家连累大家伙受苦了。俺老白向大家伙说一声抱歉。知子莫若父,俺家那个不肖子,俺最了解他的秉性与志向,他认准的事,九条牛都拉不回来。劝降之举实属妄念 。”
不知是谁忍不住心疼地“呜呜”的哭了起来。“没出息,哭个啥!”又不知是谁低声言语,那个哭泣的人立马不再哭了。
“人是苦虫,不打不行!俺想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大金牙一肚子坏水,他向松本菊子建议。
“幺西。大金牙君,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松本菊子狡猾的说。
“我的办事,你的放心。”大金牙说。他派一个伪军找来一只麻袋,“把这个老东西装进麻袋里。”
白家媳妇被吓得手足无措,“爹。你们要干啥?”她喊着。
“干啥?”大金牙放肆的想去摸摸白家媳妇的脸蛋。那女人扭头躲避。“狮子滚绣球!”
大金牙把白老爷子塞进麻袋,扎上口。“今天,俺要给父老乡亲张张眼。走着,您呢!”大金牙猛地一脚踹到麻袋。白老爷子“哎呀哦”一声摔在地上。大金牙招呼手下,“你们几个都来耍绣球!一人一脚把他从村子东头踢到西头,准保精彩。”
松本菊子哈哈大笑,“大金牙君,你的真是大大的有才!”
大金牙得到松本菊子的赞赏,更加卖力气。“我叫你哼哼个够,踢个满街滚。”众伪军非常卖力气的“表演”,他们故意使坏,变着法的折腾白老爷子,哪里有污水,他们就往哪里踢;哪里有垃圾,他们就往哪里踢。日本兵一边看得捧腹大笑,一边驱赶老百姓围观。“你的抬起头来,你的不看,皇军不高兴的干活!”
不一会儿,麻袋里声音越来越微弱,黑色的鲜血从麻袋里渗出来。白家媳妇挣扎着跪在地上,哭泣,她拉着松本菊字的腿,“俺求你们饶了俺爹吧。你们会打死他的。”
松本菊子马上抬起手,命令停止。
白家媳妇跑过去,抱住麻袋。“爹,你没事吧?”众人也跑过去帮着她解开麻袋,白老爷子满脸血污,人已经昏迷不醒了。“还有一口气。”有一个懂得郎中的人,摸了摸他的鼻息。
松本菊子不想让白老爷子就这样容易的断气。“你的郎中?”她问。
“我是郎中。”
“你的一定要救活他。否则,你就得喀嚓一下。”松本菊子作出砍头的动作。郎中莫不做声。
郎中喊人抬着白老爷子回到白家。他马上下针,嘟囔着,“老哥哥,你可不能睡过去呀?”
过了一会儿,白老爷子苏醒过来。他喘息着说,“郎中兄弟,你好糊涂。你干啥要救我呢,让我死了,鬼子就拿我没法子了。让我活着,他们千方百计地,还要逼我去劝降。我就是一死,也不能当汉奸,让大伙吐吐沫星子,骂我八辈祖宗!”
“我说老哥哥你不能死,你的活着。咱们都得好好的活着,咱们要等到小日本灭亡的那一天。”郎中说。
松本菊子坐进村公所里,她已经知道白老爷子已经被抢救过来。她没有想到,“这个老东西是一心求死。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我是不会让他轻易死去的,那样太便宜他了。”
“大金牙君,你有何高见呢?”
“这个吗?”大金牙献计献策,眼珠子一转。
“幺西,你的意思是连坐,一人犯法,其家属亲友邻里等连带受处罚。你真是大日本皇军的朋友。”松本菊字说。她吩咐手下回到集贤镇召集全镇上乡绅连坐担保,以白家一族性命为抵押,逼着白老爷子去寻找小白龙。
松本菊子走进白家。“郎中,白老爷子可以下地行走吗?”
“这个,可以。”
“太好了。白老爷子,你的手中掌握着白家一族的命运。如果,你敢耍花招,白家一族跟着你陪葬,全镇的乡绅们都要为此受到牵连的,做还是不做,你看着办。”她说。
“我去!儿媳妇,扶着我一把。收拾一下,咱们去找那个不肖子。”白老爷子从炕上挣扎着爬起来。
“爹,您慢这点。”白家媳妇说。白老爷子很无奈,步履蹒跚,带着白家媳妇一路北上。在他们后面跟着几个日本特务。
七星山被服厂。“队长,回来了。”被服厂里的几个女人一见面就亲热的不得了。 秀水带着布料子与棉花,开始了紧张的工作。“队伍上正等着这批衣服御寒呢,咱们的加班加点的赶。”她说。“同意。”夜晚,她们点着几盏马灯,在昏黄的灯光下,飞针走线。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队长,俺们听说邢团长带着战士们一连打了几个大胜仗呢,还摸进集贤镇,端了他们的老窝。”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边开心的唠嗑,边干活,兴奋极了。“队长,你快点给俺们讲讲呗。”
秀水把战斗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一便。“真好,给咱们独立团张脸。”她们啧啧称赞。“可是,咱们却不能够亲自上战场杀鬼子。”一个说。“咱们给战士们做衣裳也是抗战。队长,你说是不是?”另一个说。秀水点头称是。“枪林弹雨可是不易,咱们这里多好,深山密林,天高皇帝远,鬼子从来就进不来。”还有一个女人说。“对!还是咱们这里好。起码,不用整天担心鬼子兵。”那两个女人附和说。
秀水提醒说:“咱们四个女人再加上两个男兵,一共六个人在深山搞被服,在思想上可不能麻痹大意。咱们肩膀上的任务可不比在前线杀鬼子差一点呢。万一``````”
“明白了。”说完话,她们和着衣服依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东方泛出鱼肚白。秀水就催促她们起床。“队长,今天有啥任务呢?”
“染布!”
“染布?”
“对。俺带来的布匹都是白色的,需要染色,而这里又没有现成的染料,拿麻袋上山去找黄树皮和艾蒿。”两个男兵正巧扛着两袋粮食要给老金他们送过去,一大早就离开了。
“俺知道那里有咱们需要的东西。”一个女战士说。密林里,白桦树在冷风之中摇曳着枝条,一只小松鼠从树上跳下来,在雪地里,搜寻曾经掩埋好的桢果。当它看见四个女人正向它走过来,小松鼠顿时敏捷的跃上枝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里有松鼠的脚印。”一个女战士发现地上那些梅花一般的印子。“松鼠鬼的很,它一定藏在这附近藏了许多果子。咱们找找看。”她们行动起来,翻开积雪,挖出榛子板栗。“可好吃了。”
秀水说:“玩归玩,别忘记正事。”
“放心,忘不了的,再往前一走就是黄树皮了。”
她们很快找了两麻袋树皮,七手八脚的抬回去,烧成草木灰。她们再把烧成草木灰与自己烧好的土碱掺和好,将白布染成黄不黄、绿不绿的颜色。“这到底是个啥颜色呢?”四个人突发奇想。“对,你们说这是个啥颜色呢!”“抗联灰!”秀水说。“真是个好名字。”
她们刚刚染了四五匹,就听见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几声陌生的枪响。秀水猛得一挣,这枪声不同寻常。
“快,赶紧把机器藏起来,鬼子搜山了!”秀水果断地命令。
“哪里是敌人,这是我男人的三八大盖,他们送去粮食回返可能遇到野味了,说不定咱们今天可以有肉吃了。”一个女兵嘻嘻地笑着不以为然地。
秀水又好气又好笑:“停止染布,快藏机器!你们想,这漫山遍野都有鬼子在搜山,你们家男人敢用枪打野味?再说,他有那么多的子弹打野味吗?”
那三个女人想了想,说:“也是哈。”她们刚放下手中的活,只听见山下传来密集的枪声,越来越紧,让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