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说:“我们这一时间减员太多,单靠咱们独立团要拿下集贤镇,有难度。”
邢耀东看了一眼小白龙,点点头说:“咱们只有联合九江、双好、四季好、平日军、占中华、绿林好山林队一起攻打集贤镇。”
小白龙说:“同意。”
邢耀东马上召集他们开会。九江、双好、四季好、平日军、占中华、绿林好聚集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啥玩意?敢情俺们去打小日本,你们去打伪军,你们吃肉,俺们啃骨头。”
“俺们的战斗力不强,顶不住日本人的火力,应由独立团打日本军营,俺们山林队打伪军和没收汉奸财产。”
“俺看你们独立团有私心。你们要是不同意,这仗就没法打了。”
邢耀东的确是担心绺子们进城会抢夺民财。小白龙生气的掏出枪,拍在桌子上说:“你们不想去打鬼子的趁早滚蛋!”
绺子们一听急了眼,吵吵的更猛了。“谁不想打鬼子,不想打鬼子俺们干啥凑这个热闹!”
邢耀东知道再吵吵下去只有拆伙一条路,他只得折中。
“我重新分工:白玲带着20名战士携短枪进入娘娘庙,消灭伪军;我率独立团的基本队伍围攻日军,使其不能出来支援;小白龙率独立团一个大队和6支山林队消灭城内伪军和没收敌伪财产。”邢耀东说。
“这个好,这还差不多。”绺子们说。
“丑话我说在前面。山林队进城后只许没收汉奸的财产,不许抢夺民财,否则,违反者枪毙,决不宽恕。”邢耀东盯着每一个人说。
绺子们各自回去准备开战。
小白龙目送他们离开,说:“他娘的,鸡毛都飞上天了。耀东你看看他们的那副德行,我担心他们到时候见钱眼开,不会服从指挥。”邢耀东说:“为了严肃纪律,由董小山率50名弟兄组成纠察队,在战场实施监督。谁敢违纪,就枪毙了谁。”
农历四月十八,信男信女们虔诚地走进娘娘庙,烧香还愿,熙来攘往。
伪军小头目站在娘娘庙大门前,他对着把守大门的伪军说:“今天来的人特别多,你们都打起精神来!”“报告队长,15个兄弟在大门看守,另10多人在庙内看守,谁敢来闹事,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您就放心吧!”伪军说。
白玲他们挤在人群中走进娘娘庙门口。白玲向那20名战士示意,准备动手。白玲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那个伪军队长开枪。那个伪军队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敲破脑壳。“老天爷,打死人了!”顿时,庙里庙外,乱成一团,惊叫声连成一片。
白玲喊道:“乡亲们,你们不要慌。我们是七星山独立团的。今天专门来消灭鬼子与伪军的。”
伪军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拔枪还击,他们立即被打死十几个。其他活命的伪军扔下枪跟着来上香的村民往外头逃。白玲他们挤进娘娘庙里,击毙了庙内的十几个负隅顽抗的伪军,剩余的伪军丢枪卸甲,翻墙逃出庙外。
“那边开火了!”邢耀东一听娘娘庙的枪响,他们立刻拔出枪杀向城内日军的营房。
日军营房,“娘娘庙有枪声!胡子偷袭。”日军正准备支援娘娘庙的伪军。日军刚要往大门外冲,大门外枪声顿起,邢耀东命令战士们狠狠的打,日军缩了回去。“外面火力密集封锁,我们出不得大门半步。”日军拼命抵抗。
一支山林队“绿林好”冲进镇上,他们冲进一家王记当铺。为首的一脚猛踹铺门。“奶奶的,这是王大鼻涕的买卖,他和日本人平常穿一条裤子!”
里面的掌柜的伙计们死死的顶着门。“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可要放枪了!”山林队拉起枪栓对着当铺开枪,只听见哭爹喊娘。门徐徐的敞开,山林队踏进去。里面的人吓得全都跪地,“英雄饶命。”“拿来!”“什么?”掌柜的哆哆嗦嗦的问。“金库钥匙!”掌柜的不敢不给。“绿林好”一把抓过钥匙,打开库房门的那一刻。满眼的银元金条让他们忘乎所以。“老大,咱们拿还是不拿?”“你傻啊,当然是拿了!”“可是,邢耀东不是说只抢汉奸浮财,不抢民财吗!”“你脑袋被驴踢了!”绿林好老大用枪捅了那个手下,“枪声一响,黄金万两,能夺就夺,能抢就抢,绑个人票,勒点大洋。快拿!”“绿林好”就像一群蝗虫,风卷残云,把王记当铺搜刮了个遍。那掌柜的心疼的趴在地上,叫苦连迭。“老总,手下留情吧!”
“绿林好”拿着金银首饰走出当铺,洋洋得意。
“你们干什么?”董小山带着纠察队赶过来。董小山盯住他们的手看着。“绿林好”老大嬉皮笑脸的说,“兄弟,大哥我给你预备了一份。”“绿林好”老大拿出一根金条要塞给小山贿赂。董小山手一摆,把金条挡在一旁,“谁让你们胡作非为的!”“绿林好”老大脸拉打着老长,“我们是山林队,你七星山管不着!走兄弟们,到别家发财去。”
小山喊道:“谁敢!”他举起枪对准“绿林好”老大。“绿林好”老大没想到小山真的翻脸,他狡猾的说:“兄弟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再说抢劫的又不是只有俺们绿林好一家,其他的山林队收缴汉奸物资外,还抢夺了不少民财,绑了几家商店的老板呢!”
“你们把抢劫的财务放回去!”小山命令。
“别介兄弟!这年月有钱不拿是傻子。你就放哥哥这一回,哥哥一辈子念你的好。”
“不行!”小山说。“好好好!我放下还不成吗?”“绿林好”老大边说边佯装放下手中的金条,他突然掏出手枪,瞄准小山。“你有枪,老子也有枪!谁怕谁?”“绿林好”与小山他们差一点火拼。小山气的脸都绿了。他马上派人去报告给邢耀东。
集贤镇大街里一片混乱,几处民房里烟火滚滚。烟火中,几个老百姓哭喊着,忙着端水灭火。
“邢团长,你快去看看吧。山林队可就乱了套,他们收缴汉奸浮财后,为了制造混乱,便于抢劫,还对几户民房点了火。”
“啥?”邢耀东一听头都大了,“看见白团长没有?”
“白团长正在和伪军交战呢!”
这时,白玲带着人正往日军营房赶来。
邢耀东把封锁日军营房的任务交给白玲,自己带20名战士来到街内。眼前的一幕,让邢耀东触目惊心。“你们这是干啥!”邢耀东看见绿林好要和小山他们动武。
“绿林好”老大看见邢耀东有三分忌惮,收起手枪说:“邢团长,你的手下董小山跟我过不去!”
“他们抢劫老百姓的财物!”小山说。
“有这回事吗?”邢耀东瞪着“绿林好”老大问。
“有啊!俺们“绿林好”是抢了,可是他们那些山林队谁家不抢呢!再说法不责众,你邢耀东有本事一家一家的去抓。”“绿林好”老大说。
“你!”邢耀东被他一句话噎住了。
“绿林好”老大看着邢耀东脸色一块白一块红,得意的扬扬手,“走!”
邢耀东抬起手,枪响了。“绿林好”老大,嘴里喊着,“你?”他倒在地上。
“谁敢抢劫,我就枪毙了他!”邢耀东眼睛快要冒出火来。“绿林好”众人吓得把金银财宝扔在地上。
“局面失控了!”邢耀东垂下手中的枪,他看见其他的山林队正在热火朝天的抢劫!
不远处,一间民房里,“你们这些天杀的!还我的女儿啊。”一个老女人哭天抢地。一个山林队员从民房里满意的跑出来,手里抱着几件衣服。“我的牛啊!”一个老汉拼命地抱着牛尾巴,“去你的!”他被两个山林队员一脚踹倒在地,挣扎着几下,僵死过去。
邢耀东心里无比自责。“撤退!”邢耀东让传令兵传达撤出战斗的命令。小白龙与白玲听到号声,“这仗打得好好的,咋要撤退?”小白龙心有不甘。但是,听到命令,他们不得不退。
小白龙与白玲撤出集贤镇。
“独立团撤了,咱们也撤。”众山林队一听有命令撤出战斗,他们不敢停留,怕大部队撤走,日伪军反扑过来,便也跟着撤出了集贤镇。山林队赚了个盆满锅满。
小白龙看见邢耀东问:“为啥撤兵呢?”
邢耀东满脸愧意,他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我们打得这是啥战吗!我们打仗是为了消灭鬼子,山林队打仗却为了发财!我们对不住集贤镇的父老乡亲们!”
小白龙安慰他说:“别自责了。那些山林队都驻在一些小沟岔子里,一时弄不清他们干了哪些坏事。”
白玲说:“就是。耀东心放宽些。”
邢耀东说:“不管怎么说,我对这次战斗负有主要责任。我得给集贤镇老百姓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