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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虎口夺肉

夜里,李海江带着李大栓来到爷爷家。

爷爷说:“海江啊,你回去和师长说,平顶山惨案元凶于庆春找到了。于庆春来到汤县后,为了防止追杀,改名叫于水了,在县城鬼子守备队司令部当翻译官。今天借于水给他爹出殡的机会,我领着虎娃和小顺子到了现场,两个孩子经过仔细辨认,说他就是平顶山惨案的4号元凶没有错。”

李海江说:“好啊。我看,向师长汇报,研究一个巧妙的作战方案,给敌人一个沉重的打击,来提高咱们革命军的名气,鼓舞群众的抗日热情。师长这次让我来,就是让我告诉你们,八月十五那天,接虎娃、小顺子、小莲子、赵氏兄弟等五个人到山里营地去,接受半个月的军政训练,体验和适应一下部队的生活。然后齐装满员地配齐特战排,到老虎洞进行两个月的强化军事训练,教官就是你们五个人加上李大栓。关于惩办于水的事情,也可以在训练期间作为实战练兵进行安排。进山两个半月,在艰苦的条件下,要即当学生,又当教员,既当官,又当兵,既给特战排战士传授特战技能,又要给战士们讲授战法,传授战斗经验,鼓舞战士斗志。”

爷爷问:“山里同志们的给养情况怎样?”

李海江说:“现在主要是粮食不多了,大家正在研究解决的办法,好在这个季节有野菜、野果可以补充。”

爷爷说:“那一会儿你们两个回去别空手,每个人背50斤大米、10个鱼罐头。我和孩子们再想想办法,给山里弄些给养。”

李海江说:“那好吧。”

李海江和李大栓走了以后。爷爷告诉三个孩子和赵氏俩兄弟说:“明天咱们开始干活,做弓箭和飞镖,争取五天干完。”

劳累了几天后,晚间吃饭的时候,爷爷说:“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山里的同志们一定很艰苦。特战排到老虎洞特训,也需要大量的后勤补给。我看,咱们手头儿的活儿也干完了,咱们该为杨师长分忧解愁,不要等杨师长下任务了,主动为部队筹集点儿粮食。”

赵长海说:“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节里,鬼子的粮食也不多了,而且鬼子和皇协军的粮库在县城里,从那里抢粮的可能性几乎就没有。”

虎娃说:“有一个办法,到虎林寨那里看看能有不?”

爷爷说:“那倒是一个办法。问题是,到土匪那里给革命军弄粮食,太没有面子。明天我进城找东北军的兄弟了解点情况,咱们还是从鬼子手里夺才是根本办法。”

爷爷到了县城,找到王保民。爷爷说:“我听说,咱们的战士每人一条米口袋,就像种地用的点葫芦袋子一样。做饭的时候,舍不得多放米,一捧舍不得淘的小米加上小白菜、老蕨菜等野菜放在一起煮着吃,很艰苦,咱们是不是得弄点儿粮食啊。”

王保民说:“你是打算买呢,还是打算抢呢?”

“买也好,抢也好,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弄来粮食就行。”爷爷急切地说。

王保民说:“那样吧,我这边先张罗买一些,顶多能买2000斤。另外,我再找一个原东北军的弟兄叫柴宏,他是皇协军的后勤参谋,就是那天喝酒时候,大家管他叫才子的那兄弟。”

爷爷说:“找他怎么办?”

王保民说:“请他提供点情报,看哪个据点的鬼子粮食多,咱就抢哪个呗。”

爷爷说:“也好!”

王保民来到大厅对伙计说:“伙计,你去告诉才子参谋,晚上到这来吃饭。回来你再带几个菜。”

爷爷问:“才子咋样,靠得住吗?”

王保民说:“嗨,大哥尽管放心。皇协军的后勤参谋柴宏原来就是咱们东北军的后勤兵,和几个知近的的弟兄被皇协军收编后,身在曹营心在汉,配合我杀了几个鬼子和汉奸,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并且秘密加入了共产党,他是我这个联络站的得力干将。”

晚上,一只烧鸡、一斤油炸花生米、一斤酱牛肉,三个人在铺子里喝上了酒。

酒过三巡,王保民对柴宏说:“上次大哥来,我还不知道大哥是杨师长的人,要分手的时候大哥才告诉我。今天,大哥来,打算给杨师长他们弄点儿粮食,可是我没有这方面的情况。我看你知道得多,你给大哥提供一下。”

柴宏愣了:“原来大哥也是打鬼子的人呐,好办,找我就对了。问题是大哥一定要保密,半点都不能漏出去。”

爷爷说:“咱们是什么素质的人,你还不知道啊?没问题。”

柴宏说:“最近,为了纪念九一八满洲事变5周年,伪三江省政府给各个县城的鬼子大队都批了3吨大米、3吨白面、一头牛、5头猪和1000斤粉条,说是要请鬼子吃满洲的名菜——猪肉炖粉条子和苏联名菜——土豆烧牛肉,估计这两天就会到哈尔滨粮库和冷库提货,来回大概要两天时间,只是具体时间没有确定。等我打听到出发时间,就来告诉两位大哥。”

爷爷说:“好吧,这两天我不走啦,就在县城等你的消息。”

第二天的晚上,柴宏急匆匆来到王保民的棺材铺,告诉爷爷说:“今天团长让我安排了两辆皇协军的汽车,明天早上就出发到哈尔滨提货,每辆车押车的鬼子大约是五个。记住,司机是我们原东北军的弟兄,得手后可以帮助你们把车开到指定位置,千万不要伤害他们。”

王保民亲自把爷爷送到城门,城门已经关闭。王保民跟一个皇协军的排长嘀咕一阵子,塞上两块大洋。皇协军排长一招手,城门开了,爷爷骑马连夜返回家里。

爷爷进屋就对虎娃和小顺子说:“你们俩连夜每人骑一匹马,带着两袋粮食赶到山里营地汇报情况,请师长他们拿个主意。看能不能把这批给养给截了。”

第二天的早上,虎娃和小顺子二人满身露水地来到革命军莲花山营地。李海江把二人领到师部,师长说:“哎呀,你们哥俩赶来了,看来有紧急情况?”

虎娃说:“是的,师长,情况紧急,我们就赶来了。事情是这样的……”

二人把情况汇报完毕。副师长王占江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现在的问题是要评估一下这里会不会有诈?这是真正的一块肥肉,鬼子在被咱们打怕的情况下,还提前10几个小时就让皇协军安排车辆,而且没有实行内部戒严,继续允许皇协军出入,我看应当小心应对。”

杨师长说:“王副师长说的有道理,虎娃的爷爷安排虎娃和小顺子急忙来汇报,说明也是慎重的。那样,咱们这口肉一定要吃,怎么个吃法,我看一定要把情况摸清楚。去哈尔滨主要是两条路,一个是直线的哈齐路,一个就是绕远的哈黑路。我的想法是,咱们不安排多人参与行动,李连长带队,带领特战排的15个战士就够用,其中要有两名会开车和两名会说日语的。先到县城东西两个大门的监视哨了解一下敌人汽车出动情况。如果西门有鬼子的汽车偷偷出城,那么就证明敌人搞的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就可以判断他们真正提货的汽车走的是绕远的哈黑路。如果没有汽车出西门,那么真正提货的汽车可能还没有出发。至于具体的作战方案,咱们详细研究一下……”

李海江带领特战排的虎娃、小顺子、李大栓,还有九个身手利落的小战士,大家都换上了日军服装,带上了匕首和长短枪支、手榴弹,途中接应了小莲子和赵氏兄弟,小莲子还带了一把弓箭。大家一路急行军。

晚间,队伍赶到了县城西门外的一片林子里。李海江带着虎娃来到距离西门外不远的一片地瓜地,进到看瓜的窝棚里,看瓜老头儿告诉他们说:“李连长,今天早晨天还没有亮,就有两辆鬼子的大卡车出西大门偷偷开走了。他们不打汽车灯,车开得很慢,马达声也很小,每辆车上大约有七、八个鬼子,还配有一挺歪把子轻机枪,看样子是往哈尔滨去了。”

李海江说:“果然让师长说中了。那么,咱们就按照师长的部署,立即赶往三岔口设伏。”

这个三岔口距离县城约10里地,是一个哈黑路上常见的三岔口路段。这个路段与其它三岔口不同的是路两边都是茂密的荆棘,而且荆棘高大,浓密,很适合设伏出击。但是也有不利的一面,距离县城太近,如果县城鬼子来支援,步行一个小时就可以赶到。

李海江对大家说:“这次伏击要智取,要靠冷兵器制胜。今天晚间鬼子的汽车才能回来,我们白天的任务就是隐蔽,睡觉。”

大家挨到晚间,天将要黑透的光景,远处出现了灯光,而且越来越亮。不一会儿,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也传来了。鬼子的两辆卡车出现了。从轰鸣声可以判断出是两个满载车。

在拐向县城方向的路上,鬼子的司机发现,灯光下,路中央横着一根扒了皮的木杆。一个日军士兵手持指挥旗,下摆,令其停车接受检查。

鬼子的司机不得不把汽车停下来接受检查。同时,所有战士按照分工,分为两组将两辆卡车围住,让其出示证件。鬼子两辆车的驾驶室里都有一名鬼子军官,下了车很不耐烦地接受检查,其余的战士们随后登上车厢查验。

这时候,李海江大喊一声:“动手!”

虎娃和李海江二人同时出手击倒两个鬼子军官,其他战士也马上拔出匕首刺向车上的鬼子,两个鬼子司机见势不妙,打开车门就跑,虎娃飞镖一甩,正中一个鬼子司机的后心,鬼子司机应声倒地。另一个鬼子司机,没跑几步,就被李海江撵上,拧断了脖子。

此时,两辆汽车的车厢上已经打成了一团,一个鬼子挣脱一个战士的纠缠,从车上跳下来就跑,小莲子在车下搭箭射出,鬼子一个踉跄倒地。虎娃和李海江紧接着登上车厢与敌厮杀。

在拥挤的货厢上,战士们手握匕首,倒显得游刃有余,尽情地厮杀。两辆车上都没有呐喊声,敌我双方都在沉默中搏斗。匕首捅进鬼子兵的身体,扑哧、扑哧的声音和鬼子们的惨叫声以及战士们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一个大个子的日本兵把一个小战士持匕首的右手按在身下,手忙脚乱地欲抢夺小战士手中的匕首。李海江见状,急忙从后面一下子勾住大个子鬼子兵的脖子,右手持匕首,连连捅向鬼子的右侧腰部。大个子鬼子兵瘫软在车厢里不动了。

赵长海上车后,主动走向一个长相粗壮的鬼子兵。双方展开厮杀以后,因为车厢里人多拥挤,赵长海与这个鬼子纠缠在一起。匕首把这个鬼子兵划得浑身淌血,就在这个鬼子的动作减慢的时候,赵长海趁着身旁一个鬼子兵倒下腾出来的空间,只见一道亮光在夜空里划过,鬼子的肚子就被挑开了。这个粗壮的鬼子顿时倒下,内脏也流淌出来。

赵长江上车以后,杀得兴起。轻松干掉了一个小个子鬼子兵后,又顺手拽过来一个与一个小战士打拳击的鬼子,这个鬼子还没明白是咋回事儿,赵长江的匕首一横,就把这个鬼子兵的脖子给抹了。

一班长赵靖勃上车后,盯上了一个满面凶相的日本兵,这个日本兵似乎早早就有了警惕。当赵靖勃踏着装着粮食的麻袋向他走来的时候,就拔出了身上的三八刺刀,做好了防备。当抗联的战士们一动手,这个日本兵就手持刺刀就向赵靖勃的脖子砍来。赵靖勃也不含糊,用匕首架住对方的刺刀后,随即用左手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子,用头猛地撞向了这个日本兵。就在这个日本兵向后一仰面的功夫,赵靖勃右手的匕首就几乎同时捅进了日本兵的心脏,接着再一次用头撞向对方,日本一个后空翻,大头朝下的栽下了汽车。

经过一阵子厮杀,两个卡车里的鬼子们有的被捅了个透心凉,有的被开膛破肚,有的被割喉,死相都很难看,一个一个地倒在卡车的货厢里。

李海江问:“同志们,有没有受伤的?”

有个小战士说:“我的脸上害了两拳。”

另一个小战士说:“我被鬼子咬了两口,出了不少血。”

李海江告诉小莲子:“你赶紧给被咬伤的战士上药包扎。”

虎娃过来汇报说:“鬼子们的武器是长枪,刺刀又跨在腰间,他们应急的武器只有拳头,所以战士们没有重伤,只有五个战士挨了拳头,一个战士被咬伤。”

李海江命令:“马上打扫战场,赶快把鬼子的尸体都给我扔下来,别让他们的血弄脏了粮食。”

打扫完战场,虎娃一清点,向李海江报告说:“连长,这次战斗共计打死了14个鬼子,缴获轻机枪两挺,手枪两只,三八式步枪6支,子弹和手榴弹若干。两个卡车里装的都是大米、白面、粉条、猪肉绊子、牛肉绊子、日本清酒、东北老白干酒、成箱的香烟和各种鱼肉罐头、油盐酱醋糖调料。”

李海江说:“好哇,大家上车,咱们回家喽!”

李海江和李大栓开车,大家坐上汽车,一路神颠儿地向山里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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