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退了出去,他帮白青舞关上了门叹了口气。白青舞从赵川的手机上翻出了那个唯一的陌生号码。她躺在床上看着那个号码迟迟没拨出去。
赵川说慕容风已经为她付出了很多了,也许他已经灰心了,不想再让这些感觉成为自己的牵绊了。她白青舞要不想与慕容风纠缠就干脆也放过慕容风,如是她是想挽回就不要拖泥带水。
白青舞咬了咬嘴唇按下了通话键,她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着,等着对方接她的电话。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回答。白青舞突然口结了,她在接通了电话之后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那边的人等了一会儿见这边没有人说话便将电话挂断了。白青舞垂下了拿着电话的手,眼睛湿了。
赵川一直在门外看着,他见白青舞放下了电话自己才进来。白青舞看赵川进来了,自己忙抹了眼泪将电话放在了一旁。赵川叹了口气拿了自己的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我先回去了,一会儿我叫人把你的包送过来,有事情你再给我打电话。”赵川摇着头出门去了,白青舞看着他出门,自己的双手握紧了。
第二天是周日,百鸣公司里没多少人,有上班的也是监控室的。白青舞早早便到了百鸣的后花园。她在等着工人们过来。又过了一个小时,那些穿着工作服的人往这边来了。带头是昨天她和石雪琪看错了的那个男人。白青舞的视线在这群人里穿梭着,寻找着慕容风,但可惜她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
一个工人拉线拉到白青舞这里了,白青舞拉了他问:“慕容风来了没?”那个工作想了想才说:“你说总设计师啊,他一般情况下不会在这里,这里就只有我们干活。”白青舞向那个工人道了谢自己起身去别处了。她一边走一边向四周看,生怕错过了慕容风的背影。
白青舞走到了大楼底下,她坐在了台阶上看着那些工人施工,她的视线扫过工人们,在他们中间看到了一个她十分熟悉的身影——石雪琪。
石雪琪明显也是来找慕容风的,难道她昨天看见慕容风了?石雪琪在扭着身子四处看,一会儿她也扫见了白青舞。她向这边过来了,白青舞并不打算躲他。
石雪琪在白青舞不远处也坐了,她看了白青舞一眼,眼神又瞄向了那些工人。石雪琪没说话,白青舞自然也不会主动和她说话。两个漂亮的女人一起看向工人那里,弄得那些工人都心猿意马的。
过了一会儿那个穿西装的过去了,他见那些工作老往白青舞的石雪琪这边看,便嚷了他们几句,那些工人忙干自己的活去了,不过等这位“工头儿”离开了他们便又去看白青舞和石雪琪了。
两个人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别说那些工人了,连监控室的人心里面都毛了。他们都寻思着这两位大美人儿大星期天的不在家里休息在这里坐着干什么。虽然说是开春了,但天气还是冷得很。她们这样坐着把身体冻坏了他们的奖金可也就没有了。
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工人们收拾着往回走了。石雪琪见自己没等出结果来自己也起身了。白青舞抚着自己有脚没站起来。石雪琪看看她的脚嘴角浮上一丝冷笑离开了。
她若不是在幸灾乐祸,那白青舞就觉得明天的太阳会打西边出来。
监控室里的哥们儿都出来买晚饭来了,白青舞还坐在那里不动。那两位见自已家的一姐还在这边坐着,当然要上去关心一下。
“白小姐,您不回去么?要不我们帮您给赵经理打个电话?”一位大哥弯着腰冲白青舞道。
白青舞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不用,我心情不好,想这里坐一会儿,一会儿赵川会来接来。”
一姐都这样说了,两位监控室的哥们也不好说什么了。人家出去买饭吃了,白青舞还在这里坐着。
监控室里的哥们吃过了饭,又已经玩了一局游戏开始看电影了,白青舞却还在台阶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坐着。
监控里一个哥们碰碰另一个道:“哎我说,那姑奶奶还在那里坐着呢,咱们要不要给赵川打个电话,第二天要是公司知道咱看着她这么坐着不做点什么的话,估计咱们两个得挨批。”
另一个也同意他这哥们说的话,两个人一合计给赵川打了个电话。本来赵川是在家闲着的,当他接到电话说白青舞不吃不喝在公司大台阶上坐了一天时,他张口就开骂了。那两个监控室的哥们真庆幸自己打了电话了,这要真不打那他们俩个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川匆匆赶到了公司,他本来要冲着白青舞跑去的,公司口上另一个角落里闪过了手机的光芒,赵川停下了脚步躲了。
白青舞是在等慕容风,而那角落里偷偷看着白青舞的,不是慕容风又能有谁。赵川不想让白青舞的等待就这样白白费了。白青舞只要再坚持一会儿慕容风一定会过去的,她只是再需要一点点时间。
赵川的心里都要急死了,白青舞就是不动,只是她的手一只在自己受伤的那只脚上来回搓着。她一天都没吃饭,也没喝水,光冻也得冻得厉害呀。
赵川向那个角落瞄去,慕容风动了。他穿着一身工人的衣服向公司里去,白青舞还没有注意到这边有人向她走来了。慕容风离她越来越近,白青舞一声头,脚上手的动作停下了。
“回去吧,就算不饿也渴了,还有,你不冷吗?”慕容风蹲在她跟前向她伸出了手,白青舞低着头继续搓起了自己的脚。
“我背你。”慕容风背对着白青舞蹲了下来,白青舞双臂勾住了她的脖子,慕容风背起她往公司外走了。
慕容风刚背着白青舞走到公司门口,赵川便叫了起来:“哎呀,你个死慕容风,那么久才出现看看我们青舞的手有没有冻坏!”赵川一出声把慕容风和白青舞都吓了一跳,赵川拉着慕容风忙上了他的车,赵川加了速度地往白青舞家里去了。
一把白青舞送到楼上赵川就忙嘱咐着慕容风看看白青舞有没有冻伤,而自己则是赶紧去厨房弄吃的去了。白青舞洗了个热水澡便在床上躺下了,赵川的饭还没有做好。
慕容风守在白表舞身边没有说话,白青舞也看着他不说话。又过了好大一会儿,赵川终于端着饭过来了。慕容风轻声问他:“你做个饭,用这么长时间?”赵川瞪了他一眼道:“这还不是要给你们留点时间?”
白青舞动了动身子说:“手指很痒。”赵川怪叫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去看白青舞的手,他这一看不要紧,他拉着白青舞的手就哀嚎了起来。
白青舞的手确实是冻了,中指和无名指的根部都粉红地硬了一块。赵川一急便去打慕容风,他一边打一边说:“你知道我们青舞的手值多少钱么!我们全公司上下都靠她赚钱养着呢!当然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石雪琪!”
慕容风轻声道歉,白青舞低头不语。赵川看这阵势自己又悄悄退出去了。
白青舞问慕容风:“你为什么等了那么久才来找我?是想要我多等一会儿,还是要我多冻一会儿?你心里还是恨我的对吧?”慕容风拿了桌上的粥喂白青舞,白青舞张开了嘴。
在门外偷看的赵川眉毛轻轻皱着,他都不知道他们两个这种样子算什么。算是合好?慕容风可没有那种打算吧,如果他有那种打算的话,他为何又要让白青舞在那里等那么长时间?想了半天,赵川终于想出了一个结论:慕容风现在应该和白青舞之前一样。虽然他现在和石雪琪离了婚,但他的自由依然是受限制的,或者他就是刻意让自己处于这个环境中的。在他心里他与白青舞是不可能的吧,所以当他没有了自由时他心里才不会那样空落落的吧。
慕容风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不说话,白青舞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慕容风扶着白青舞躺下自己出门来了。赵川在门外站直了身子冲慕容风叹了一口气。慕容风冲他勉强一笑打算往外走了。赵川忙拉住了他,他用唇语告诉他自己有话对他说。慕容风拉下了赵川的手轻声道:“那些话不必说了,我知道你想什么。我还得回我的工作室去看看下一步的计划,就不在里陪她了,我走了。”
慕容风往外面去,赵川不理解了:慕容风这算什么?他就这样把白青舞送回家然后再安慰一番就走?他不向自己表明自己现在对白青舞的态度么?他怎么什么都不说,这叫自己如何下手,又怎么样去猜测白青舞与慕容风的心思?唉……这年的经济人可真不好当啊。
慕容风下了楼,慢慢往东风小区外面去。天空飘洒着小雪,他点了一支烟走着已经泛白的马路上,叹息声不断从他口中传出来。
三个人,两段感情,这是何苦的拉扯着。他不想再做什么了,他不想主动去向谁表示什么了,他累了,他累到了只有他的工作才能让他感觉到他是实实在在一个完整的人,其它的都残缺了。慕容风不敢见石雪琪,他对石雪琪造成的伤连他自己都不敢去想,他害怕自己自责,害怕自己内心挣扎。如果白天没有石雪琪他顶多也就是过去告诉白青舞一声,让她离开吧,他的心已经破碎不堪了,再也承受不起一小点点的感情了。可石雪琪在那里,他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目光大多做在了石雪琪身上,她明明受了那样深的伤,却还故作镇定地在那里等着自己。
慕容风害怕见到白青舞,然而更害怕见到石雪琪。天空中的雪像是要下大了,慕容风紧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加快了脚步,他要去自己的工作室。只有在那里,他还才会感到安心一些,他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不去想这些东西,也不想再想起让自己痛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