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司宴毫无反抗地被金吾卫带进暗牢都没有消散。
司宴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出现的方式也诡异地不像是凡人。
朱明臻在书房内皱眉踱着步,觉着这一切越想越不对劲。朱顺立在一旁心中也有些不安,但见着朱明臻脸色不好也未敢开口。
少顷有小侍扣门,汇报从玄宗门传来的消息。
“赵弥已顺利完成任务,玄宗门掌门已在赶来都内的路上。”
朱明臻闻言这才松了眉头,挥手让传信的小侍退下后,叹了口气转而又望向了朱顺,说:“暗牢内玄白道长留下的黄符确定未有异动?”
“是。”朱顺点了点头,“黄符未曾有异动,牢内应确信是司宴而不是那狐妖的化形。”
“也是。凭我对司宴的了解,若是那人真是那狐妖的化形,怕是他在闯知澜阁时我就能瞧出来。”朱明臻敲了敲桌案,又想到了那只狐妖,“若是司宴来自投,那狐妖指不定已趁机摸入了宫中寻找那人。那头预备的如何了?”
“遣人备好了阵,那狐妖若是寻来应是跑不了的。”朱顺倾头汇报着那头的准备,但心中对着那来路不明的狐妖也有一些不确信。
这种不确信朱明臻自是瞧的出,冷着眸道:“上回也是这般说的,该逃的还是逃了。这只狐妖当真是麻烦!若是未有他,司宴怕是早就束手待毙了!那去请的掌门呢?何时会到?”
“最快估摸着也得两日后。”朱顺想着前不久传来的消息,也一同皱起了眉。两日后,别说两日了,一日的时间都有可能徒增变数。
朱明臻闻言后心中自是火冒三丈,狠狠一巴掌就拍在了檀木桌案上,“混账!他不是修仙之人吗?为何会要两日!”
“据说…据说是因为…强行出关,修为有损耗…”朱顺埋下头,又躬身跪下请罪。
“损耗?”朱明臻闻言冷笑了一声,语气间已全是不善,“这借口真是好!到时抓不住那狐妖这借口还可以用!真是好样的!玄宗门!”朱明臻咬牙按着桌案,手背因着用力青筋必现,“仗着宗门独大竟敢如此放肆!若是这回事败,朕一定要灭了他们全宗!”
若是搁平时,朱明臻自是不会轻易说出这般的话,可如今因着司宴那头的不可捉摸,又眼瞧着当初完备的计划变得全是漏洞,他已是失了些理智。
见状朱顺心中自是担忧不已,他有些不安地开口,“陛下如今这般可有些焦虑过头了,虽说情势有变,但如今我们还是算在上风的。”
虽是失了理智,但不是全然丧失。朱明臻闭上眼睛,按耐住心中的焦虑,可心中对如今状况怀疑同焦虑却怎么按也按不下。“上风又如何?如今变成了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司宴那般的人,只要有任何漏洞,让他再无反击之力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若是他同他们一般用幻术设伏,那牢内的司宴就只是个幻术化成的幌子,真司宴怕是早就已经在这宫中开始寻人了。他对宫中熟悉无比,怕是不用费多少时日就可以寻到那人。虽藏人的地方既安排了针对那狐妖的阵法也安排了对付司宴的人,可司宴那般深不可测的人,轻易解开这些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宫中巡逻之人再加一倍,暗中藏着的金吾卫再增一倍!无论牢中之人是谁!这次一定要司宴万劫不复!”朱明臻的手指紧紧攥成拳,浑身紧绷地吩咐朱顺。
“是。”朱顺闻言后立刻跪下告退,然后往外走去传令。
待朱顺走后,朱明臻冷着眸子瞧着桌上赤金色的折子,眼中全是翻涌的暗光。
冷静,一定要冷静。如今他们处在上风,按兵不动才因是最好的方法,若是动了怕就顺了司宴的意。他不知道那人藏在哪里,他已经被捏在了他的手心里。
朱明臻深吸了一口气,按住心中的不安走到桌案前端起了茶盏,切了切茶盖。
一定可以的,这一局,一定会是他赢!
“陛下!”
突然有小侍慌张地扯着嗓子跑了进来,朱明臻手一抖,那描金冰瓷茶盏便直接跌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裂响后,碎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