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决看着秦老的出现,连连摇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逃不掉呀。”
伍怜这是第一次看见玄凌所谓的外公,连手里的牌都忘记翻看了,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玄凌那边的动静。嘟嘴道:“说我就算了,干嘛还说我师父呢。”
听见伍怜的嘀咕,刚走到大厅的何决不由得嘴角上扬,正要开口大笑,咳嗽声却率先传来,急忙转身用手绢捂住了嘴巴。
“一介赌徒之流,你怎会看得上这样的女人。”秦老气急看向赌桌上的伍怜,微眯眼眸,“你,给我过来。”
伍怜从椅子上起身,正要走人却听见桌对面的北美神算子如此道:“赌桌上,不管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永不能随意离开。”
“啊?”伍怜彻底愣住,再次抬眸看向对面的北美男人,此时才发现这人出乎意料的冷静,即使在面对秦老这样威严人物的时候。
北美男人咧嘴一笑,整齐白洁的牙齿让人眼前一亮,将自己全部的筹码推向前,用不太标准的汉语道:“假马。”
哈哈,伍怜听着忍不住一笑,也不管秦老现在还在场外,和男人一样将面前大把筹码推倒桌子中央。“是加码,不是假马,发音错了。”
“谢谢。”男人再次露齿笑了,侧目朝荷官嘿嘿一笑,怪调道:“美女,开牌吧。”
“好一个乖张的女人。”秦老看着不为所动的女人,不怒反笑,居然也收了拐杖,坐在保镖搬来的太师椅上静待赌局结束。
没几分钟的时间,赌局结束,北美男人一脸微笑的看着伍怜,竖起大拇指,“不错,厉害。”
伍怜不好意思道:“是您谦让了。”说完要走,北美男人却笑着道:“很喜欢你,交一个朋友吧。”
伍怜被北美男人的前半句吓了个半死,听见男人的后半句才稍微放下心来,“朋友多一个当然好,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时间喝杯咖啡。”
“看看,是怎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才会这样随便和一个刚见面的男人便约了见面。”秦老适时插话,手指着伍怜手中的名片。
说时迟那时快,玄凌三两步冲上前从北美男人手中抢过名片,一口流利的英语冒出,“这位已经是有夫之妇,麻烦你放尊重一些。”
“玄凌你干嘛呢。”伍怜将玄凌拽回来,对北美男人抱歉一笑,“对不起,这位是我朋友,你别介意。”
“看见了吧,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入得了我秦家的门。”秦老今日将落井下石四个字可谓是发挥到了极限,每每伍怜有什么话说得不当,秦老便立即抓住伍怜的话柄,向玄凌喋喋不休着。
玄凌头疼,一边是对伍怜不断放电的男人,一边是看不上自己女友的外公。“外公,我不管伍怜是怎样的女人,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便好。”
秦老双目大张,“你说什么,就算我死,你也别想让这样的女人进入家门。”说完连着咳嗽好几声,旁边的保镖立即递上纸巾。
听着秦老的话,伍怜的手缓缓从玄凌身上拿走,脸色一阵惨白,转身和秦老四目相对:“没错,我伍怜是配不上你秦家之人,但玄凌,他姓玄!”
“好!”玄凌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感受,却听见何决的声音从人群之后传来,众人纷纷退让出一条道路,“赌王来了,这下有好戏看咯。”
“好,好得很呀。”秦老忽的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站在伍怜身后的若干人等,皱眉道:“我不知你是使了什么手段让所有人都站在你那边,但就算所有人都被你蒙蔽了眼睛,我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伍怜一头雾水的看着秦老,还不知道秦老在说的是什么,手心一疼,鲜血四溅。
“怎么会……”伍怜难以置信的看着手掌的伤口,从虎口到小指根部的位置大约十几厘米的长度,深度更是难以置信。
“外公。”在场之人中,只有玄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果真,他就知道不该忤逆秦老的意思。“外公我错了,伍怜一无所知,请您不要错怪到她身上。”众目睽睽之下,玄凌居然跪在了秦老面前。
伍怜不解的看着跪在秦老面前的玄凌,再看看自己手掌的伤口,“玄凌,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慕祁殁,是在他手里吗?”说完手指秦老的方向。
“看来你也不笨。”秦老笑盈盈的看着伍怜,老狐狸的狡猾一展无遗,挥挥手,身后的保镖打出一个电话,没一会儿伍怜手心的伤口便止血了。
“玄凌,我想听你说。”伍怜不敢相信的看着玄凌,当初慕祁殁从慕家仓皇而逃,伍怜一直以为他被玄凌看住了,没想到。
玄凌不敢抬头和伍怜的视线对上,一直低垂着脑袋,“对不起。”
何决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眼前的局面也差不多明朗了几分,正想开口,却听秦老道:“玄凌,跟我回去,这样不三不四的女人,死也不能进我秦家的门!”
“不三不四?”何决怒了,从众人之后走上前站在伍怜身边,拉起伍怜的手,“今日趁着大家都在这里,我何决就请大家做一个见证。”
伍怜侧目,疑惑的看着何决,“师父,您想要做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何决竟从自己手上摘下了那鸽子蛋般大小的宝石戒指,“我将我这辈子赚的钱都放在了一芯片之中,也不多,就一百亿而已。”
“哇塞,一百亿。”此言一出,不管是四周的观众还是电视机外的观众都沸腾了,一百亿呀,多少人祖祖辈辈都没见过那么多的前。
在众人惊羡的眼神中,何决拉着伍怜的手,极其郑重的将鸽子蛋戒指放在了伍怜手中,“现在,我将这一百亿,连同我赌王的位置,一起传给你。”
“师父……”伍怜条件反射想要推开,却被何决死死的拽住了自己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伍怜呀,我时日不多了,这算是我最后能帮你和玄凌的最后一件事了。”
伍怜抬头,一双眸子带着无比的震惊,这时才知道,原来何决和玄凌早已认识的。回神之后,连忙推辞,“师父,我不能这样做。”
何决拍拍伍怜的手,示意伍怜将戒指收下,“这算是我这个师父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再往后,我可就无能为力了。”何决说完,看了一眼玄凌的方向,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快,快送师父去医院。”看着何决不断咳嗽出的鲜血,伍怜慌了神,带着旁边保镖就要往医院冲去。
“等等我。”玄凌拔腿想要跟上,却被秦老从一旁拽住,“你要是去了,她的命可就没有了。”
听见秦老的话,伍怜猛地推开玄凌的手,不屑的看着秦老,“只会拿命威胁别人的人,真是可悲。”说完在冷笑中搀扶着何决离开。
看见伍怜决绝的背影,玄凌心中大惊,不顾一切的冲上前跟随伍怜的脚步而去。
“气死我了!”秦老看着玄凌离开的背影,不断的用拐杖重击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医院,伍怜一眨不眨的看向重症监护室里的何决,“师父病得这么严重,我却一点都不知道,我真是失职。”
玄凌伸手轻拍伍怜的肩膀,“何大哥一向不喜欢跟别人谈论些什么,他能把所有的财产和自己的赌王之位传给你,就足以说明他对你的重视。”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拿出一看,玄凌瞬间又按掉,关了静音重新放回兜里。
“怎么不接你外公的电话,他毕竟是长辈。”伍怜看都没看,一猜便知道是谁,转过头和玄凌面对面,“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吗?”
秦家,秦老气冲冲从赌场回去,却看见萱萱像个女主人一般坐在他平日的座位上。一个眼神,保镖立即会意上前将萱萱从主座上拉了下来,“谁允许你坐的这个位置。”
“秦老别生气。”橙子父亲连忙从厨房端出一碗汤药,“听说您身体不好,这是我专门请我妻子在中国为您找的中药方子。”说着将药碗端在了秦老面前。
“中国的中药方子?”秦老本是怒火中烧,听见是国内的中药,还是橙子母亲专门托人找的方子,还是接过了药碗。
端起药碗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没看见萱萱嘴角那抹上扬的微笑。
橙子听闻消息赶到赌场的时候,一号厅早已人去楼空,连个侍者都没剩下。“还是来晚了。”橙子咬牙,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担心发生了什么状况之外的大事。
十日后,媒体传出赌王何决逝世的消息,整个英国华人圈都为之震撼,“英年早逝呀,不过也才四十出头,可惜了。”
“师父,我怕不能完成你的遗愿,不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怪我。”将何决骨灰盒和何决心爱女人的骨灰盒放在一起时,伍怜看着关在小小盒子中的何决,不知不觉便流下了眼泪。
玄凌在一旁拍着伍怜的后背,却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玄凌,秦爷爷说今日是最后期限,你若是再不回去,只怕……”说话间眼眸瞥向玄凌身旁的伍怜,玄凌便一切都明白了。
左右为难之际,伍怜却拽着玄凌朝着橙子走了过去,“走吧,不是要去见秦老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说完居然扬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