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现在洛阳城内没有了墨家的势力,等于墨家在全国的布防出现了巨大的漏洞。而我手中的那些禁军都是一帮只会听从指挥的傻大兵,根本不会明白此时洛阳城已是危如累卵、摇摇欲坠了吧?”
我长叹一声,这房莫不愧是个几百岁的老妖怪,如此缜密的计划一环套着一环,完全没有漏洞可以钻。若不是我因为从金成毗扮成杨渥时对我催眠了一下中得到启示,让我联想到了很多的事情,我此刻说不定还在傻傻地做我摄政王的美梦。
“哈哈——哈哈哈,不错!普天之下,能够了解我的人也只有你梅葚尔!”忽然,房莫大笑起来,眸中红光流转,邪气异常。
畅饮了一口浓稠的血浆,眉头皱起,道:“鸡血?真是勾恶心的。”
“比起你对景健的所作所为,没能用狗血来淋你,我还真是太善良了。”
“景健?你见到他了?听说他在耶律阿保机那里逃走了。”挑高眉头,房莫脸上莫不在乎。
“你为了从景健身上获知我的生活习惯和来历、为了用他来胁迫房飒,将他变成了你的‘初拥’,从此只能听从你的命令……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真不知道为什么房飒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恩?对了!房飒和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她是佟家的私生女。从小只能寄居在我养母的名下,跟着我养母姓房。我养母是佟家族长佟天畅的表妹,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救下了身受重伤的我。佟天畅没有儿子,她还引荐我做了佟天畅的义子,算是对我还算不错。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利用?”
我嘻嘻一笑,看着房莫不爽的脸,伸出手去。
“看看我的脉象。”
“……”
房莫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伸出食指和中指搭在我的手腕上。
半晌,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犹疑的看了我一眼,绕到我身后,一把将我的衣领拉下,露出一大片背脊。背后,一条若隐若现的青线像脊椎一样已经由我的尾迹穴向上延伸,快要到达肩部。月光下,我的双肩微微发出青黑色。
“你……”
“当这条青线直冲脑际的时候,就是我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届时我就会浑身溃烂变成一团腐肉,到时候,哪怕是神仙在世也回天无力了吧?曾经我一直很好奇,你说你给我喂了元婴蛊的蛊虫,所以我的神识才会为你所控制,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我不过是被你催眠了而已,何芷也从没说过要致我于死地。那么……我这身上的这毒是谁帮我下的呢?”我拉回身上的斗篷,和房莫拉开距离,静静的看着他,企图寻找一点蛛丝马迹。
“……”
房莫背过身去,高大的身躯在夜色下微微颤抖,是我的话起了作用。一阵风吹过,洋槐树杉木摇曳,一棵碗口粗的香樟树发出脆裂声,“轰——”的一声倒在我的脚下。尘叶扬起,房莫的身影便消失在我的面前。
对着空无一人的紫金山,我斜靠在铁杉木棺材上,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虽然挑拨了他和房莫之间的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没有一丝成功的快感。透过层层的茂密树丛,我仰头凝望着星空,胸口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第二天,我天还没有亮就起床,一打开门,就看见金成毗一脸阴郁的站在门口。
“怎么了?棺材带回来没有啊?”
我嘻嘻一笑,算准了这小子定会尾随我去紫金山脚下,所以就董拐西弯的带着他绕了好多路好不容易才甩掉他,在我回来的时候,我故意在棺材上写下了让他带回来的字样,所以今天一大早,他能不提着砍刀过来拍平我,已经算得上是很有涵养了。
“你和国师到底说了些什么?”金成毗的声音寒冷的仿佛能够结起一层冰来。
“没什么啊?”
“那他为什么今天一早传信过来要我做你的侍卫贴身保护你?”
“哈?”我一愣,没想到房莫同志竟然会这么替我着想,将这个著名的扫把星留在我身边。但是一转念头,这房莫的心机如此之深,听了我的挑拨之后对我还是抱有怀疑的念头也很正常,虽说选择相信了我,但未免发生意外,能有个自己人安插在我的身边也能安心点。
切,暗道一声晦气,我白了金成毗一眼。看着他厌恶的表情,我不由得更加不爽。这死乞白赖的样子,搞得我好像是很希望他留下来似的。
“你家国师让你跟着你就跟着,闹什么脾气?记住,我要是少了一根毛,你家那宝贝国师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听见没有?”我哼哼,鼻孔朝着天就两眼一翻。既然甩不掉你,怎么的也得使用出本才对。
“你……”
棺材停放在江宁府衙门的后院柴房,并排着景健的“蜗居”一起,做起了隔壁邻居。韩尽忠尽职的帮我打开柴房大门,一阵呛人的血腥味传来,让他面色一下子青紫起来,痛苦的看了我一眼,扒着门槛就奔向门外大声吐起来。
看来,这对乡邻还处的不错。
“大人——”见到我进来,景健连忙站起身,将一旁的鸡血坛子摆到一边。
“恩,身体怎么样了?真是的,明明知道若不喝血,你的性命撑不过三个月,还这样死撑,即便不能喝人血,鸡血总是可以的。若你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像景延广交代?你放心吧!我已经让快马传信给他了,相信再过一个月,他便可以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