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要下山?”
“你的决心能有谁阻止得了?”
我一愣,手被他反握紧。
错愕的抬起头,却见到那张俊美的脸上蒙上了一片哀伤。纯白的月光下,宋誉的眼中隐隐泛着泪光,转头对上我的视线,宋誉轻轻捧起我的脸颊,沉声道:“葚儿,要好好保护自己。我虽然无法阻止你冒险的决心,但我却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而不管,解药的事情我会帮你慢慢想办法,我帮你配了三颗丹药,可保你三个月内与常人无异,但三个月之后,你将会痛苦万分,到时候一定要坚持下去,等我!我会尽一切办法救你!若到时候仍是没有办法的话,宋某陪你一起共赴黄泉。”
宋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双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我的脸颊,像是精心呵护的瓷器一般,生怕一碰就碎。我闭上眼,因为我怕我自己会控制不住沉溺在他的眼神中,那般深沉、那般渴望。心头的谷望就像是困在笼中亟待释放的猛兽,轻轻一碰,就会泛滥的无法收拾。
轻叹一声,我抓住他的手,想让他理智点——就像我一样。
谁知,那双手却从我的脸上挪下,一把揽住了我。
温软的唇瓣碰触,宋誉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喘息着咬着我的耳垂,呢喃:“最后一次,就让我再奢望一次!就一次。”
我无言。
手却不由自主的抱起了他的腰,咬着下唇,我因为他的温柔而几乎痉挛,默默的闭上眼,享受着他的激情,一边却对自己的放纵寻找着借口,是的,最后一次。
喘息着,我只感觉到罪恶感在我自己的心口疯狂的蔓延,罪与孽的魔咒像是曼陀罗花般艳丽而歹毒,我紧紧地抓住了宋誉的手,正想着放纵一回,却没有想到最先用理智刹车的却是他。
“葚儿,这是你的包袱。从这里一直往西便是蒲州,你要自己小心!”
我傻傻地抬起头,却看到了他春潮泛滥得俊颜已经潮红,紧咬着下唇低下头,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明明是比我还要投入,却为何……
风吹过,我不甘心的抬头,却发现面前已经是空无一人。空旷的山脚下,我仿佛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一屁股瘫坐下来,茫然的睁着眼睛。
夜风吹过树林,静谧的空气也跟着沙沙作响。我靠在一棵树杆上,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错了就是错了。****让人堕落,也容易迷魂了自己的双眼。我在放纵着自己的事情,却背叛了爱情的忠贞。
站起身,我将手中的包袱背在肩上,冲着漆黑一片的西方望去,群魔乱舞。我苦笑一声,摇摇头,也罢!没有了爱情,好像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门“砰——”的一声,从外面被人暴力的一脚踹开,将在打瞌睡的四儿如鬼上身一般惊的跳了起来,环顾四周,见到萧白仍然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睁着血红的大眼瞪着自己,安慰的拍了拍自己委屈的小心肝,松了一口气。
“梅葚——你给我出来!”
李廷鸾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口,窗台边精致的小笤帚、大门上剪的歪七扭八的大红喜字都晃绿了他的眼。大白天还关着大门,指不定是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四儿听见声音,连奔带跑的冲了出来。打开门闩,就见到一个身材高大,长的颇为英俊的外族青年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把古朴的寒剑,杀气腾腾,靠近他一丈远的地方,就能够闻到他身上浓烈的血腥气。
“你……你找谁?”
“梅葚呢?快让她出来!”
“公……公主不在,您……您还是改天再来吧!”
“滚开!你骗谁呢你!”李廷鸾的脸色十分难看,一把嘀拎起瑟缩的小四儿,甩到一边,“腾腾腾”的就朝着里屋走去。
杨渥站在门外,看着李廷鸾的样子苦笑。自己已经算是够鲁莽的一个人了,却没有想到这沙陀人比自己还要没有耐心。倘若梅葚知道是自己带他过来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自己呢!
摇头,正待迈腿而入,却见萧白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灰白色的长袍披在身上,衣不遮体,露出精壮的胸膛。
“萧兄……”
“萧白!你他娘的给我站住!”话还没有说完,里屋内李廷鸾一声恼羞成怒的厉喝传出,木质的窗棱“啪——”的一脚,被李廷鸾踢得粉碎。
萧白双眼赤红,恼怒的瞪了窗台一眼,一裹外袍,从马厩里牵出一匹灰鬃马。扯住缰绳,正待蹬革上马,萧白才发现自己竟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恼怒的回身,却被李廷鸾的一脚来势逼退三步。
“你到底想怎样?我没心情同你打架。”
“我也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梅葚呢?”李廷鸾上前一步,手持剑鞘步步逼近萧白。看了看萧白衣衫不整的样子,胸口仿佛燃烧着一团熊熊火焰。放才自己一进门,没有能见到梅葚的身影,反倒是看见萧白一个人脱的光溜溜的被人点了穴道躺在床上,虽然盖着被子,可那个样子还是让人十分不爽到了极点。
“跑了。”一想到是梅葚将自己迷昏,萧白的脸色就十分难看。攥紧了双拳,暗自诅咒着,倘若见到了人,必不会轻饶了她。
“跑了?”李廷鸾一愣,随即恍然,怒道:“我道是她怎么会愿意同你成亲,果然是你逼迫她的!跑了好,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你……”萧白气煞了。
怒视着不明事理又纠缠不清的李廷鸾,深吸一口气,尽量让理智回归,道:“梅葚,将我迷昏了,让我弟弟带着她前往凉州,一路之上,她想要用自己来当诱饵引开别人的注意力。现在她已经走了五天多了!所以我他妈没功夫陪你在这里闲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