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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分离

警用卡车闪着警灯直奔凡尔赛,没错,他们正在远离巴黎,不过这只是李承志耍的一个诡计。维罗福莱往巴黎去的方向已经被BRI反黑特警用路障拦住了,要想突破得花费很大的精力,万一被直升飞机盯上那就不好办了。所以李承志要娜塔莎把车开向凡尔赛,取道它途返回巴黎,这就叫暗渡陈仓。

他们在路上紧急换上了特警的警服,正如他所估计的那样,普通警察对于特警队的车基本都不做任何检查,直接就放行了,警用卡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凡尔赛。

到了这时候,阿曼达才有空问问娜塔莎说:“你是怎么弄到这辆车的?”

娜塔莎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我那会儿看见两个警察过来盘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把车停在这里,我说我是跟丈夫吵架了,现在无处可去。他们俩竟然带我去警车那边休息,说是现在他们有任务,不能让我在外面呆着,所以就把我带到了这辆卡车上。我从他们嘴里套出特警已经全都去执行封锁任务了,现在看车的就只有他们俩,于是我就笑纳了这辆车啰。”

“那两个警察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打昏了之后,捆在一起丢到后车厢里去了,他们俩还挺沉的。”

警用卡车路过凡尔赛宫,这里只有两辆警车停在铁栏大门前,路易十四的雕像在昏暗的夜色中看起来略显狰狞。那两辆警车里的警员看见特警队的车也没多惊讶,还有人隔着老远挥手,娜塔莎也冲他们挥挥手,那两个警员竟然还吹起了口哨,似乎被“警花”的青睐给迷晕了。

警用卡车从凡尔赛直奔勒谢奈,途径沃克雷松、加尔什、圣克卢抵达布洛涅比扬古,这附近有巴黎市郊大型森林公园,他们从这里进入了巴黎第十六区。

现在已经是夜间10点左右了,巴黎夜色正浓,这段时间正是法国人享受夜生活的最佳时段,进入市区之后就可以看到不少灯火辉煌的夜总会和酒吧,门口都挤满了人。娜塔莎已经关掉了警灯和警笛,在巴黎市区还是低调点为好。

李承志把身上的G36C摘下来放在脚下搁着,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问道:“你们谁要?”

阿曼达伸手拿了一根,娜塔莎要开车于是算了,李承志给自己也点上一根,看着窗外的街景问道:“你还想继续下去吗?”

车内沉默了一阵,阿曼达用两根手指夹着烟,眼神迷离的答道:“我想过了,我已经给哥哥报了仇,接下来我要回到故乡去完成我的梦想,那也是对哥哥的最好报答。”

李承志抽着烟没说话,娜塔莎拨动着方向盘问道:“我记得你是西班牙人,家在哪儿?”

“圣塞巴斯蒂安,靠近法国边界的一个海滨城市。”

“咦,那可是个旅游胜地啊,当地好像还有电影节吧?很有名气嘛,挺不错的地方。”

“谢谢,我还没想好回去开什么店呢,你说呢?”

两个女人很快就把话题扯远了,卡车穿行在繁华的巴黎市区,二十多分钟后抵达了他们的临时据点。这是位于第十六区靠近第八区的一处旅店,该旅店靠近MuseeGalliera时装美术馆,距离战神广场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他们把警用卡车遗弃在路边,换上了普通服装,武器都丢在车上,然后进入了旅店取了寄存的行李,坐上门口的一辆事先准备好的标致车,越过塞纳河直奔第五区。

李承志指挥娜塔莎在第七区的罗丹美术馆附近停了下来,他独自下车走进旁边的一家店铺里,过了一会儿提着个大箱子走出来。他把箱子塞进后备箱,又从箱子里取了东西上车吩咐道:“走吧,去奥斯特利兹火车站。”

阿曼达看着他上车,有点不自然的问道:“你就这么急着让我走?”

“查克已经被处决,米勒现在肯定跑了,所以我很快也要离开巴黎。你回到西班牙之后好好生活,不要再卷入到这种事里来了。”李承志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递过一个绿色小包,“这里是你叫我托管的物品和钱,拿去吧。”

阿曼达扭过头去没有搭理他,车内顿时陷入了一种沉默的尴尬气氛,李承志用小包碰碰阿曼达的胳膊说:“还赌什么气啊,车票也在包里,你检查一下,等会不要坐错了车。”

“那她呢?”阿曼达转身看着李,似乎在质问什么。

李承志看看娜塔莎,俄罗斯女人正“专注”的开着车,似乎没有听到后面的动静,他答道:“这件事已经完结了,接下来就看她的想法啰。如果她想找地方隐居,我不会反对的。”

“我不隐居,如果我躲起来,他们还是找得到我,我跟你去柏林。”娜塔莎现在也算是无家可归,她自然觉得跟李在一起比较安全。

阿曼达郁闷的看着他们,忽然有了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她顺手接过小包打开看了看,那个信封还是装着一大叠钱,另外一个票夹里放着一张巴黎开往毕尔巴鄂的夜间火车票,而且还是卧铺,睡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李承志越是考虑的周到,越是让阿曼达感到难过,但是她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在试探过一次之后就拉不下脸继续纠缠。她把包包抱在怀里,扭过身体看着窗外,打定主意不再跟这个狠心的男人说话了。

奥斯特利兹火车站位于第五区和第十三区的交界处,是个极不起眼的灰色建筑,要不是2楼有高架铁轨经过谁也不会认为这里是一个火车站。这座火车站的主要发车目标一般是包括法国西南部的罗亚河地区、波尔多、土鲁斯的国内线路和西班牙、葡萄牙的国际线路。

酒红色标致206停在车站前的停车位里,夜间的车站几乎没有多少人逗留,只有广告牌的灯光提醒着人们这里还是巴黎。李承志下车把后备箱的大箱子打开,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小拉杆箱,这里面装的都是阿曼达的行李。

娜塔莎低声对阿曼达说:“他准备的挺周到嘛。”

阿曼达回道:“我宁愿他别这么细心。”

三人走进火车站,这座车站年代久远,结构比北站和东站都要简单的多,1楼是检票处和候车厅,2楼就是车站站台。检票处的大妈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看到一张票进去三个人也没多问,只是提醒不上车的送行者要在十五分钟之内出站就不再管他们了。

看车票上的时间距离发车只剩下8分钟了,李承志和娜塔莎把阿曼达送上车,行李也给她放好,又问她要不要带点吃的,阿曼达拒绝了。她现在有一种很难描述的心情,具体表现就是赌气不跟李承志说话,就算他问什么也只是点头摇头。

车站在发车前5分钟会提醒非旅客尽快下车,李承志和娜塔莎听到了列车员的广播,娜塔莎与阿曼达拥抱了一下,低声说道:“不跟他说点什么吗?”

“不用了。”

“你不后悔就行。”

李承志看阿曼达没有拥抱的意思,只好尴尬的笑笑,然后转身下车了。两人在车窗前向阿曼达挥手,目送着列车慢慢启动,西班牙女郎把脸贴在车窗上,注视着站台慢慢从视野里消失,她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娜塔莎看着列车远去,突然说道:“你其实可以把她留下来的。”

“这不是什么好主意,她不适合这一行。”

“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吗?”

“什么意思?”

娜塔莎把手插到兜里,耸耸肩答道:“你总有干不动的一天。大部分人都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在退休前赚够钱,但这很难;再一个就是自己转行当组织者,利用经验做训练项目或者搞策划。你觉得呢?”

李承志之前也这么做过,他组织黑蔷薇团就有类似的目的,不过现在他还是必须专注于复仇,因此他答道:“等我把米勒找到再说吧,事情办完之前,我不想考虑这么多,我还有时间可以浪费,对不对?”

“我听你的,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李承志看看远去的列车,吐出一口气说道:“我要确认米勒的行踪,如果他真的去了柏林,恐怕我也得跟过去。”

“是我们。”

“对,你说的对。”

走出火车站,酒红色的标致206旁边站着德莫雷,他现在还是平民打扮,但脸上的喜色却遮掩不住。看到李承志走出车站,他挥手喊道:“嘿,我还以为你要不告而别呢。”

“你怎么追过来的?”

“我现在升职了,明天就举行我升任三级警督的仪式,我猜你肯定不会来恭喜我。请放心,我已经取消了对你们的通缉,你现在是自由的。”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那就不用了,对了,米勒在四个小时前就坐上了去法兰克福的列车,我从购票名录上看到了他的化名。”

“真该死,他一开始就打着抛弃查克的主意,这个狡猾的混蛋。”

“我想你肯定要离开巴黎了,说实话,你给我造成的麻烦一点不小。”

“我们不是两清了吗?你抓了多少黑帮分子?”

“超过40个,简直就像中了大奖,还有超过100万欧元的黑钱和4公斤多的‘货物’,要不然那些官僚为什么给我升职?”

“恭喜你,升官发财娶老婆,不错嘛。”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你现在要去柏林吗?”

“没错。”李承志转头看看娜塔莎,她点点头表示没问题,“走吧,我们去巴黎东站,还得从法兰克福转车呢。再见了,老头子。”

德莫雷看着他们的汽车离开停车场拐过街角不见了,这才转身往回走,他上了自己的车,对副驾驶座上的女人说道:“这个灾星总算走了,以后我可以清闲一点了。”

“你不想抓他吗?”安攀现在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至少能摆脱轮椅。

德莫雷耸耸肩摇摇头,一脸庆幸的表情说:“还是算了吧,得罪这家伙的人最后都倒霉了,米勒成了丧家之犬,查克变成了尸体,杜克被你干掉了,唐纳德现在也焦头烂额,我还想多活几年那。”

安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德莫雷被注视的有点不好意思,抠抠脑门说:“我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安攀微笑着,手放在德莫雷的手背上,“宵夜吃咖喱饭好吗?”

“没问题,只要是你做的就行。”

德莫雷的小汽车逐渐消失在巴黎的夜色之中,在繁华的都市中、茫茫的灯海里似乎经常上演着这样悲欢离合的故事。

然而,在维罗福莱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还有两个可怜人正在哀叹。

海因里希拼命挣扎了一阵,发现没法挣脱束缚,那家伙捆得太结实了。夜晚的郊外偶尔会传来几声野狗的叫声,德国人抬头望向天空,夜空里的星星似乎正眨着眼睛嘲笑他的无力。

“该死的骗子!谁来救我!!”

几个星期后,李承志的网络信箱里收到了来自西班牙的一封信。

“我已经在风景秀丽的贝壳湾附近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店面,按照我和娜塔莎商量的,我会在这里开办一家租赁冲浪板和游泳潜水器材的小店。现在我过的很悠闲,闲暇时晒晒太阳,远眺贝壳湾的海水和沙滩,但梦里偶尔还会回忆起在巴黎的日子。”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铁与血的生活,但我依然记得第一次命中目标的刺激和快感,你已经改变了我,现在我每到一处新环境就会习惯性的观察哪里适合狙击,然后我就会想起你。我想如果我能够接受失败,我就不会离开巴黎了。在那间仓库里的时候,我曾经回忆起很多过去的事,但是我想的最多的还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每个女人总有一个梦想,希望能跟亲爱的在一起度过有意义的生活。我想,那段日子对我来说就是很有意义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发生在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列车出发之后没多久,我就后悔了。我应该跟你告别,因为这一次分离,也许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你会和伊凡诺娃小姐结婚吗?如果要我说实话,我不希望看到这个消息。”

“另外,如果你觉得无处可去了,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的阿曼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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