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我渴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弄这么多东西?”
“你早上不是还没吃吗?先吃点东西垫下肚子呗。”顾筱念捧着怀里的面包蛋糕,饮料跟牛奶饼干的,满满一大怀的就装进车子里,想孟扬宇炫耀着自己的成绩。
孟扬宇面无表情,眼神无力的看了顾筱念开心的笑脸,“我说,我渴了。听不懂吗?”说罢从她怀里抽出一罐饮料,然后打开径自喝了起来。灌了好几口,他眼睛直望着前方,说到:“我就是要喝水,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接着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满怀的零食,带着点耻笑的问道哼了一声。
“怎么,你不爱吃我买给我自己吃不成了?”顾筱念也开始撒气起来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不知恩图报居然还给我脸色看。看着怀里那一大袋的东西,她翻找着先吃哪一种好。
孟扬宇有点得瑟又不爽的喝了一口水,然后说:“刚才不是说要买给我吃的吗?”这回成你自己吃了?
“对,原先是要买给你的。你不要了我自己吃不行啊?”顾筱念开始发飙,受不了这阴晴不定的男人,他究竟想要干嘛,不想要就不想要,直接说就好了,发什么脾气拽什么拽?
继续再仰头喝了一口水,不过这一口也就把饮料都喝完了,接着晃了晃手里的饮料瓶,慢慢的说了一句:“整天总爱做一些无所谓的事情。”搞得人心都不舒畅。
顾筱念不想回应了,再说下去估计就开吵了。她不想吵架,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做错了,只是,这样的举动或许对不需要的人来说就是多余的,就是错误的。所以他会不开心,错的还是自己了吧?呵呵,自己不得不苦笑了下。
“为什么我发现,我们越来越难以沟通?”孟扬宇说着,“甚至有时候我说的你都听不懂?”他开始把心里的怒气跟疑问都说了出来,说着说着,连安全带都解开了,转过身子面对着顾筱念。
顾筱念依旧怀里抱着那对零食,转过头来,抬起眼皮看了孟扬宇一眼,一个字都没有说,就这么望着他。
“我好像回来后,发现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很多。”孟扬宇直视着顾筱念的眼睛里,说出心中的不满,“你难道没发觉,我们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吗?甚至有时候我真的不想出来见你了。”
顾筱念还是这样望着孟扬宇,这个想法,她替他想过,但是自己不愿意承认。只是没想到,是真的。当现实赤裸裸的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伤心、失望。
“我有时候会很想你很想你,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一听到你说话的那个语气语调,我就没有那股冲动了。后来发展到每次出来总是不欢而散,我就更加不想出来见你了。”
是啊,总是不欢而散,何必见面呢?
突然,顾筱念感觉自己眼眶已经开始湿润了。别过头,看向前方,继续听着孟扬宇的诉说。原来,他心里有那么多想法,她都不知道。
“有时候我工作忙到很累了,就想听听你的声音而已。你在电话那头问东问西、没完没了的问‘在干嘛’、‘吃饱了没’、‘吃什么了’……我已经很累了,累到不想说话了,你还总是问个没完,你说我能开心吗?”
孟扬宇看着顾筱念别过头,再望了一眼她怀里的东西,哼了一声,说:“有时候,你总讲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人不想知道的事给我听,我都觉得很烦,为什么就都不能安静一点呢?我已经够累了,每天工作家里的,为的就是能赶快完成一天的事情晚上跑过来找你。最后呢,都弄得彼此不开心,这样还要找你干嘛?”
顾筱念已经泪水不知不觉流下来了,转过头去,望向靠着自己车窗的位置,望着透过玻璃中看到的自己。心里委屈,她只是有什么事情什么想法第一时间想跟他分享,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不以为然。
像是宣泄完了,孟扬宇坐回驾驶座的位置,摆正自己的身子,手握着方向盘,叹了声气。
大概过了有一会,彼此继续沉静着。
孟扬宇缓缓的吐出了一句:“沟通呢?不是说要好好沟通吗?我说了一大堆,你有回应我什么吗?就只是我单方面在说在调解。你就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只会掉眼泪。我说错了吗?委屈你了吗?”
顾筱念摇摇头,没有不对,没有委屈。她只是习惯了倾听,没有极力争辩,听着自己的错误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顿时像被硬塞住心口一样,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所想的。
他们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人,经常患得患失。但是这种感觉又无法消除,纵使自己知道有时候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但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重要性。明明是依赖,明明是在意,却总是表现出一副无足轻重、毫不在乎的样子。这样的我们,该如何是好。
其实,她想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她也知道了,只是,她还能说什么?她静静的流着泪,他没有安慰,她也知道,他现在已经开始厌恶她的泪水了。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么久的时间沉淀,最终还是走向了这样的结局了吗?
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连空气似乎都沉寂,相比较于车子里面的灰暗,觉得外面阴霾的天气里伫立在大路两旁的路灯,散发出来的光线好刺眼。
“如果总是这样彼此都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那就分开吧。”
他淡淡的一句,她浅浅的一回。
没有挣扎吵闹、没有解释挽留、没有歇斯底里,安静的像是普通道别,一切,就这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