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曈皱了眉头,她本就怀疑那伙白衣人有何古怪,自己这珠钗又已被朱芮晨取回,怎还能让朱菁晨去为了替她出气而与人拼斗?正待劝阻,朱菁晨却急火火地道:“姐姐且安心留在这里陪我哥哥闲聊,我不超过一个时辰准会回来。”说完就转身溜出门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紫曈忙追去门口:“菁晨。”这一拉门,却没拉开,一瞥眼看见自己放在一旁桌台上的门锁不见了,才知朱菁晨居然将门在外面锁了。紫曈大急,拍着门道:“喂,你怎能将我与他一起锁在这里?”却已听不到朱菁晨的回音。
紫曈回头看了一眼朱芮晨,见他依旧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心里不由得发毛。即便知道了这位的身份,不去将他当做采花大盗看待,这与一个头一次见面的男子被锁在同一间屋子里,也是件极别扭的事。更何况,刚才这人还将她按在过床上……紫曈不去理他,自顾自静静坐到桌边。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阵。朱芮晨率先开了口:“刚刚我拉你手的时候,见到了你的左臂上没有刺青,你既不是善清宫的人,为何要跟菁晨混在一起?”这一句语气十分正经,全没了从前的轻佻。
原来他来拉她手臂是这个目的。只是他这问题,紫曈根本不知从何说起,“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朱芮晨打了个哈欠:“你要与我等这一个时辰,时候可长的很,正好也来说一段长话,聊以解闷。”
紫曈静默未答。那段事她愿意说给雨公子听,至少还有报答人家琴曲款待的意思,凭什么要说给这个采花贼听?
朱芮晨道:“你不说你的事,怎么也不来问问我的事?你心里不是想问我,当初为什么离开善清宫,为什么去掉水字刺青,为什么连亲兄弟都不愿搭理么?”
紫曈蹙眉看向他道:“我倒更想问你,为什么要装作采花大盗。”
朱芮晨又笑出来:“什么叫‘装作’?那悬赏告示你不是也看到了么?”
紫曈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告示。你自认为很能看穿别人心中所想么?那若是我告诉你,我虽阅历不丰,却也有些相人的本事,你信不信?”
朱芮晨饶有兴味道:“不妨说说。”
“你根本不是真正的采花淫贼。或许所谓的‘采花’……”紫曈一本正经地思忖了一下,“或许只是你勾引了别家姑娘,却不娶她们罢了。”
朱芮晨眼睛一亮:“这都能被你猜得到?原来曈儿神医不光使药手段高明,智慧也不容小觑啊。不错,那位知县千金不过与我聊了一晚闲天,便为了嫁我而寻死觅活,这也怪不得我。不过她若有曈儿姑娘你这等姿色,说不定我当真要心动了。”
紫曈不去接茬,转而道:“方才我若是没有用药粉制住你,你也不过是吓一吓我,看看我对你有何企图,不会真的对我怎样。”
“不会对你‘怎样’?姑娘是指,我究竟会对你‘怎样’呢?”朱芮晨刻意将那两个字咬得很重,引人无限遐想。
紫曈又木了脸,满心愤愤。面前这也是个如雨纷扬一般爱逗人玩的,还比那位逗的更加露骨更加无所顾忌,至少人家神仙公子还只动口不动手。
结论:这俩货就是一对贱人!
朱芮晨又懒洋洋道:“你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因着你与小白、颖慧、菁晨他们的交情,才信了我的为人,不对我设防,这算不得什么相人的本事。”
“你说不算就不算好了。我也无需为你分辩。”紫曈走到他跟前,为他解开了布带,又取了金针,在他被封的两处穴道上刺入捻转片刻,解了他被封的穴道。
朱芮晨穴道得解,活动了几下手臂,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尘土:“即便你信我没有害你之意,也不怕有负菁晨所托,让我跑掉么?”
紫曈平淡道:“若你真是那般凉薄之人,见到亲弟弟为了与你重聚,都用上了这些手段还不为所动,那也请你自便,我绝不阻拦。”
朱芮晨挑了挑眉:“你倒会想办法将我。既然我一走,就要被你扣上凉薄的帽子,那我还是勉强留下来等他吧。反正到时我想走,凭你们两个也拦不住我。”说着竟走到床边,倒头躺下,挪了挪枕头,“嗯,有着姑娘体香相伴入眠,真是一桩乐事。”
紫曈警惕地退了两步:“你又想做什么?”
“你的麻药药力令我昏昏欲睡,你又不肯说些有趣的事来为我提神,我只好睡上一阵养养精神了。”朱芮晨说得有气无力,还闭了眼睛。
紫曈见他闭目不动,倒真像是要在自己床上睡下的样子,心下又急又气,道:“你便不怕我再来对付你么?”
朱芮晨也不睁眼,抬手指了她道:“哎,我可要提醒你,采花大盗睡着的时候做的都是春梦,****旺盛的很,你敢接近,留神我一时失控……”
紫曈再也听不下去,想要扭头出去,却又想起门被朱菁晨锁了,干脆爬上了窗户,跳窗而出。身后似又传来朱芮晨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