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晨兄过奖。这下你也可明白,我为何一定要瞒着她了吧?”雨纷扬说完又将目光转向紫曈,脸色却冷了几分,“我还没想到,你需要与我见外到这个地步。”
紫曈激动万分,泪水盈眶,见他似有不悦,也觉赧然,勉强笑道:“抱歉,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早在绿芜山庄上我便许下心愿,若有谁能救他,要我怎样报答都好,这于我而言,确实是天大的恩德。”
雨纷扬神情淡漠,眼神复杂地望着她:“我知道,救你十次,也抵不过救他一次,更加令你感激。”
朱芮晨凤眼微斜,睃着雨纷扬的神色,已在他二人这寥寥几句对话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难不成这两人的交情,竟非同一般?
他故作姿态地说道:“唉,可惜当时我不知情,不然由我来捡这个好处,到时让这丫头来向我拜谢,我一定不来拦她,好好地受了她的大礼才行。”
雨纷扬似是被他这句玩笑岔开了情绪,也随之淡淡一笑。
卓红缨方才这一阵一直在发愣,忽道:“姐姐,我方才见到雨公子的剑招,想到怎么去破二朱昨天那招‘白虹贯日’了,我要去芜州找他,再与他重新打过。咱们后会有期了!”说完就欢快地转身离去,跑了一段又回身道:“大朱,我回来也要找你学‘晴风飘’,到时你可不许拒绝我。”
“知道了。”朱芮晨含笑应道,随后又换做只有近前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美貌姑娘来向我学武,哪有拒绝的道理?”见紫曈木木地不说话,又道:“你怎地见了恩人又无话可说了?”
雨纷扬笑道:“芮晨兄可不要多想。紫曈是因为从前我对她开了太多荒诞玩笑,她担心我当着你的面,又将这些玩笑话说出来,令她尴尬,才不敢出言。殊不知,我明知她的身份今非昔比,又怎敢去开少主夫人的玩笑呢?”
紫曈听他这么一说,顿觉尴尬,脸色一红。
朱芮晨审视着她道:“哟,你也有脸红心跳的时候啊?为何我说你什么,你都不当回事,一听人家雨公子说,你就莫不开了呢?”
“我……”紫曈一时无言以对,那自然是因为雨纷扬曾对她似是而非地吐露情意,这番过往,又能怎么向朱芮晨解释?一被雨纷扬提起这方面的旧事,她心里的那份坦荡平和就被打乱,又开始觉得雨纷扬是个古怪恐怖的人了。
雨纷扬反倒十分坦然:“这还不好解释?芮晨兄你是自己人,我是个外人,被我这外人调侃,她自然更会莫不开了。”
“说的也是,倒是我问的无聊了。”朱芮晨也未深究,而看了紫曈刚才这反应,他反倒更放了心,方才那点疑虑全都烟消云散,“既然你们也早有交情,还是让你们自己叙叙旧好了,雨兄,他日有空还请移驾善清宫,到时咱们再来切磋武艺。”
雨纷扬点头道:“一定。”
紫曈见他要走,留她与雨纷扬单独说话,不免有些心慌,跟上一步道:“大哥……”
朱芮晨回身笑道:“怎么,有这么一位武林高手守着,你还怕安危不保么?”说完也不等她回话,便转身走去。
空旷郊外终于只剩下了紫曈与雨纷扬两个人。清风习习,静静拂动两人的衣摆,正如上一次他们在吉祥镇外相对交谈时一样。
紫曈面对着朱芮晨离去的方向,以眼角余光留意了一下雨纷扬,心里暗暗祈祷:但愿他别来说胡话。同时也告诫自己:他是救了小白的恩人,不是坏人,我不该觉得他可怕才对。
紫曈看向雨纷扬刚一开口,雨纷扬便抢先道:“别再谢了,你的满怀谢意我都晓得了。”
紫曈噗嗤笑了出来,暗叹与他这种会读心的人说话,自己总能省却许多口舌。默了片刻才道:“你不让他告诉我是你救他,只是因为不想让我承你的情么?”
雨纷扬又如从前那般抱着双臂似笑非笑:“不是,我明明是在故弄玄虚,另有所图。”
“你是不是觉得,没能一并将我也救出来,好事没有做个圆全,所以有所顾忌不愿居功?”
“不是,我就是故意只救了他出来,将你扔给万山岳的。”
紫曈蹙起眉头,真觉得没办法与他好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