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白道:“等着,采花贼,你少来故弄玄虚。什么笑话?我这主意真有那么荒诞不羁?”
“你当真想听我当众为你说明白?”
“不错,我当真想听。”
朱芮晨笑道:“好,那我也便不怕削少主面子了。不管怎样,小白你学会凡事不只想着动刀动剑,而会琢磨办法,总算一大长进。可你怎不想想,那么多人盯着善清宫,咱们这许多人想要全都避过众人耳目谈何容易?外面那位幕后主使本就时刻在盯着咱们,若是咱们这时候还要化整为零出去,不是正好合了他的心意,给了他个个击破的机会?回头等你觉得消停下来,再想招大家集合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早都被人家暗中消灭了大半。大战虽然是未打,反而死伤更多,还都是在逃跑途中窝窝囊囊死的,真是有够冤枉。到得那时,诸位只能在冥河对岸一边聚首下棋赌钱,一边互相安慰说:‘也不能怪少主出了这个馊主意害死咱们,看在他也是一片好心,咱们不提也罢。’”
众人本来为秦皓白的关切而心怀感动,而这时听他说得实在诙谐,都忍不住哄哄窃笑起来。
朱芮晨又道:“咱们主部人众会这样不来怪你,可那上千分部下属又该当如何?人家甘冒奇险跟了咱们,咱们却临战脱逃,让他们变成了任人屠戮的没头苍蝇。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秦皓白绷着脸呆了一阵,万分沮丧:“我果然是个除了打打杀杀便一无是处的人。偏生我的这个长处,只能为你们惹出祸端,却帮不上忙。”
朱芮晨又面色凝重道:“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眼下咱们这许多人与你同舟共济,还不见得那么容易便会山穷水尽。你既然将我们看做了自己人,便也该对我们多一点信心才是。”
秦皓白与他对视了一阵,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时候也不早了,大伙都回去吧。”
胡昌兴、朱夫人等人各自散去不提。秦皓白、陆颖慧、朱菁晨、朱芮晨与紫曈五人一同穿过前院后门向后院中走来。秦皓白拉了陆颖慧的手道:“你们两个来与我好好说说遇袭的事情经过。”
开战的事毕竟还未迫在眉睫,陆颖慧与朱菁晨反常的神色却早已引起了秦皓白的注意。他俩今日的经历,一定没那么简单。尤其是朱菁晨这个向来乐颠颠的小孩子,这会儿一直是一副蔫头耷脑的模样,可着实不对劲。
陆颖慧点点头,又将事件经过讲述了一遍。他与朱菁晨在登临阁上耽了数日,算计着战时临近,便启程返回善清宫。邵松山到岚衾山间仅有一日的路程,在路上他们便时时觉得有人在跟踪窥视。想到在这样的大战前夕,有人留意他们也不奇怪。
他们自恃有陆颖慧的机关暗器加上朱菁晨的武功,世上可以拦得住他们的人还真不多,所以也不畏惧。这也是当初秦皓白放心让他们结伴离开的原因。
想不到就在今日入夜时分,他们已来到岚衾山下勋昌城郊的时候,忽然遇到了一伙人袭击。这一行人有十余人之多,都穿了夜行衣,黑纱蒙面,每人手持一柄状如镰刀的弯刀,武功招式极是怪异,不似中原所有。
而且寻常江湖中人寻衅动手,总也要上来先说个理由,这些人却直接扑上来性命相搏,即便他们接招时主动相询,对方也是一字不说,倒像是专门来暗杀他们的杀手,一心只想置他们于死地。两人仓促应战又寡不敌众,陆颖慧只凭机关暗器迎敌很快落了下风,朱菁晨便让他乘马先走,自己断后。总算在陆颖慧脱身之后,又在善清峰下等来了后来赶上的朱菁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