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芮晨、秦皓白与紫曈闻听都是一凛。秦皓白赶忙取过他手里那张纸来看,朱芮晨与紫曈也一左一右地凑上前观看。
陆颖慧道:“这是我刚刚在行李中发现的。对方猜到若只让菁晨一人带回这中毒的事,他只会告知大哥一人,大哥一定不会同意交出《上善录》。所以在打斗之时便将这字条藏到了我的物品之中。我知道之后便一定会告知皓白,皓白一定会以菁晨性命为重交出秘笈,这每一步都被他们算在其内。”
紫曈看着那字条,更是忧虑:“确实如此,而且他们特意安排下这样交换解药与秘笈的流程,也显得对咱们的情形了如指掌,围堵了每一条出路,对秘笈志在必得。”
忽然听见朱芮晨的声音传来:“曈儿这样特别的小姑娘难得一见,爱了小白那样的怂孩子着实可惜。我竟只是亲了她的脸,未免有所遗憾。”
秦皓白、陆颖慧与紫曈同时一愕,匪夷所思地朝朱芮晨看去。朱芮晨正手持那张纸条紧锁眉头凝神看着,绝不像是刚说过那么一句话的模样。
刚才这一幕,简直就像闹鬼。
秦皓白问:“你刚才说什么?”
朱芮晨茫然抬头:“我说什么?哦……是他在学我说话。他又为何会来学我说话?”
紫曈恍然想起,拍了一下额头:“方才我为了让他舒适些,在他关门穴上刺了一针。他这一精神松弛,再受毒物作用,便会忆起许多旧事,来胡言乱语。”
“真是胡言乱语?”秦皓白大步走去床边对着朱菁晨,“菁晨,刚才那话是采花贼亲过曈儿之后,私下里对你说的对不对?他当时还说了什么不堪言语?”
紫曈见他临到此时竟有心思来追问这事,刚想去嗔怪他,一转头却先见到了陆颖慧满面惊愕地看着自己。
“他竟然……竟然对你……”陆颖慧是头一次听说朱芮晨强吻紫曈那回事,立时被吸引的走了神,一时竟忘了眼下危机,只顾为这事惊愕。
紫曈听见颖慧哥哥都走神若此,更是窘迫不堪,过来拉秦皓白道:“这是什么时候,你怎还有心来说这话?”
“怕什么?我自会拿出秘笈去换解药救他。他又不会死,你还说了他现在连痛也不痛,还有什么可急?我又为何不能问?”秦皓白满不在乎,继续逼供,“菁晨,你来对我说,当时采花贼还与你说什么来着?”
陆颖慧毕竟较他理性,这时便又回过神来道:“皓白,恐怕这事还没那么简单……”
秦皓白道:“我知道没那么简单,所以我才要追问个明白。”
陆颖慧没好气地道:“我是说换解药的那事没那么简单!你何时变得如此无稽?”
气氛愈发怪异,紫曈暗自感叹:这事不能怪我的吧?
朱芮晨走来床边道:“还是封了他的穴道好了,省得他总来奇奇怪怪地插口。”
却听朱菁晨又学起一个女子声音道:“颖慧哥哥,我好害怕……”
旁边四人又都是一怔。朱芮晨也愕然道:“这又是怎么了?颖慧,他在外面曾这样对你说话?”
陆颖慧则满面吃惊地看着朱菁晨道:“你……你居然偷听……”
“偷听?”紫曈与秦皓白齐声道,随后又一齐恍然,“这姑娘是谁?”
很显然,朱菁晨这是偷听到了陆颖慧与一个陌生女子的交谈,那女子还显然对陆颖慧极有亲切和依赖之意。这个重大发现,顿时令紫曈与秦皓白更加坚定彻底地走了神。
对朱二公子的解毒营救计划本该庄严紧迫,却因朱二公子这个惟妙惟肖的模仿技能,而成功岔到了诡异好笑的路子上去。
也确是因为还有着拿上善录去换解药这个下策作为保底,才让紫曈、秦皓白与陆颖慧三人并没那么紧张沉重,尚有着走神的心力。
朱菁晨又迷迷糊糊说起了话,学的仍是前面那女子的声音:“我好怕他来杀我。颖慧哥哥,你……你陪着我好不好?”
秦皓白已全然忘了什么中毒什么解药,一把拉住陆颖慧道:“这姑娘究竟是谁?她又在怕谁去杀她?”
陆颖慧一脸惶恐,结结巴巴道:“她……我……她是……是我偶然遇见,出手救了的……”
秦皓白顿时笑得诡谲:“原来你英雄救美了啊,人家还在求你相陪,那你又是怎么答复人家的?”
经历近日的转性,秦皓白对生命趣味有了全新体察,常人心性也便随之复苏。
陆颖慧最是熟悉他原先的冷漠性子,见他竟呈现出对这件闲事的兴味,如朱芮晨一般来开他的玩笑,不但不会觉得他是由怪人变回了常人,反倒认为是他前所有的反常,深感奇怪地转向紫曈道:“他是怎么变成如此的?”
却见到紫曈也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陆颖慧惊道:“你……也在跟着他发癫,也想这会儿来向我探听那事?”
这时却听朱菁晨学着他的声音说道:“别怕,有我在这里陪你,不会有事。”声音极尽温柔,便如大哥哥在哄小妹妹一般。
陆颖慧见秦皓白与紫曈都愕然望过来,着实窘迫难耐,急道:“大哥,快些将他的穴道封了,别让他再来胡说。”
朱芮晨却又在因绝望忧心而魂不守舍,根本没有听见他这句话。
此时此刻在场五人,是一个昏迷在床胡话连篇,一个失魂落魄心不在焉,两个对八卦秘密满心好奇亟待探究,最后一个则窘迫万分上天无路。
朱菁晨又学着陆颖慧声音道:“我这便送你离开。你去了那边安顿下来,别再来想这事也就好了。”
陆颖慧再也听不下去,想要自行冲过来阻止。秦皓白反应神速,半路将他一把截住,紧紧捂住了他的嘴,让他既不能动又不能出声。陆颖慧极力想要挣脱秦皓白的手,却如紫曈往日一般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