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曈与秦皓白在原地等了一阵,没见到雨纷扬折回。
秦皓白看看周围:“这里荒山野岭,无路可寻,纷扬可能不会折回到这里与我们会和,而是去善清宫门口等待,咱们先回去吧。”
紫曈点点头,随着他一同往回走,沉吟道:“眼下纷扬独自去追回《上善录》,若是让大哥知道了这情形,还不知要多么焦急恐慌呢。他是一定要猜疑纷扬自己将《上善录》吞没的。”
秦皓白向她看过来:“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在如此猜疑?”
紫曈微怔,与他对视了片刻,摇摇头道:“我不猜疑,小白,我一点也不会猜疑纷扬有着坏心。你呢?”
秦皓白携了她的手继续前行:“我说不清自己信他多少。毕竟……他隐瞒的太多,行事太过神秘,不够光明磊落,令人难以尽信。不过,我知道自己希望他是好人。”顿了一顿,他语气更加郑重,“我希望他是个朋友。”
紫曈一笑,尽显欣然。希望他是好人,这还不正是她心中所想的么?
秦皓白瞥在眼里,又有些气不顺:“我愿意信他,你又为何这么高兴?”
紫曈满面认真道:“我自然会盼着自己相信的人,也为你所信。其实,原来见你与他之间有着敌意,许久以来我都在担心他会与你为敌,担忧会有一天看着你们以命相搏。”
秦皓白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紫曈看的不解:“这有什么好笑?”
“没有什么。”秦皓白生硬地收住笑,打了个哑谜,转而道:“你这样未免走得太慢,累得纷扬久等可不大好。”
紫曈一听见他嫌自己走得慢,就知道他又想故技重施,赶忙朝旁边一躲:“我尽力走快些也便好了,你别来动手。”
秦皓白不解道:“这周围半个人影都没,你又有何莫不开的?”说着便要上前拉她。
紫曈又慌忙抗拒道:“你……若去照照镜子,便明白我有何莫不开了。”
秦皓白微微一呆,才想起自己还是陆颖慧模样,一笑道:“这怕什么?你看不惯,便闭上眼睛好了。”说完不再等她回应,直接倏然上前,揽了她向前纵跃奔去。
善清宫大门外,陆颖慧快步走了出来,他已亲眼见到朱芮晨将解药交给朱菁晨服下,而朱菁晨也如紫曈之前的推测反应,服过解药之后很快昏睡了过去,脸色有了明显恢复,可证实已无大碍。
陆颖慧对朱菁晨放了心,便又担忧起紫曈与秦皓白这边的进展,急急赶到大门外来张望。门外没见到秦皓白与紫曈归来,却见到弯曲的台阶山道下面,远远似有个青白色的人影长身玉立,背对这边。
这样的大战前夕竟有个陌生人等在善清宫外,这自是引起了陆颖慧的好奇,他一步步走上前去。
待到他距离那人仅剩下数步之遥的时候,那人仍未转身回头,却开口说道:“让我来猜一猜,来的应是班输公子吧?”
陆颖慧知道是被他从脚步声听出自己武功根基甚浅,驻足微笑道:“善清宫上仅我一人武功最差,被阁下听出来了,实在惭愧的紧。”
那人回过身来,爽朗笑道:“陆公子可不要过谦,在下对你一直钦佩有加,这绝非客套言语。”
陆颖慧本已猜到他的身份,这时见他相貌出众,器宇不凡,又是一身华贵衣饰,更是确定,施礼道:“紫曈与皓白猜着雨公子定会亲自出手帮忙,我还正盼着能借此机会与公子见上一面,此刻终于如愿以偿。”
雨纷扬回礼道:“陆兄客气了。话说,我虽然对朱二公子的易容奇术早有耳闻,今日得以亲眼目睹,还是着实叹为观止。善清宫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陆颖慧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副秦皓白的打扮没有卸去,怪不得刚才穿过院子的时候遇见成大泳极是恭敬地要打招呼,若不是他急着出来匆匆而过,便要听见对方称自己为“少主”了。
之前易容筹备这个计策,陆颖慧满心都是对成败的忧虑,此时确认危机已解,才开始对这与秦皓白对调身份的事情心感有趣。当下笑了笑:“这次多亏了雨兄为我们出了这个计策,才得以让菁晨脱险,我先在此谢过了。”
雨纷扬也没多做客套,微一点头,将一本卷册递上来道:“物归原主,我权当是交给真正的秦少主了,想必也无甚差别。”
陆颖慧接过卷册,有些意外:“公子既然相助得回《上善录》,又怎未与他二人一同回来?”
雨纷扬又操起他惯常的故弄玄虚:“陆兄想必也知道,他二人凑在一处便总是吵吵闹闹,所以我不愿与他们同行,便早早过来这里等待。”
陆颖慧却不是个惯于说笑的人,听他这话一时没会过意来,反而一愣。
雨纷扬已听见远远传来的声音,转身朝向台阶之下:“陆兄请看,不正是这样么?”
陆颖慧随他看去。山坡下树木掩映之间,隐约见到秦皓白携着紫曈施展轻功,身形几飘来在长长的台阶之下,紫曈奋力挣脱开他,自行向上面走来,秦皓白又跟上前去拉她手腕,紫曈不耐烦地甩开手,似是与他争吵了几句什么,便躲着他快步跑上台阶。
陆颖慧不具内功,听不到那两人在远处说些什么,但在这样的情形中也可看得出他们一定又在拌嘴个不休。眼前这个虽是个打闹的场面,却看上去极是温馨和谐,那两个人的深情默契,就在那点滴言行之间表露无遗。陆颖慧不禁暗叹:果然他二人在一起,才是最最合适的。
而等到那两人渐渐走得近了,目力也及不上武功高手的陆颖慧才真正看清,那个秦皓白居然还是他自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