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芮晨之前不止一次地调侃,暗中鼓动他:“两情相悦,如今又住在同一个院子,还拖个什么呀?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谁说非要等到洞房花烛啊?”还要很乌鸦地加上一句:“别等回头出了什么幺蛾子到时再后悔。”
这个以娘家哥哥自居的人,却总在鼓动妹夫去暗度陈仓……
秦皓白望着怀中少女,心里一根接一根地长着草,却除了抱抱亲亲之外,再不敢更进一步。常人家的男子到了他这年纪,说不定都已有了会跑的孩子,他却还对男女之情只有些理论概念。自那天山间木屋的经历以来,她香肩裸露的情景时时重现于脑中,撩拨得他心慌意乱。这才知道,从前自以为定力过人才不近女色,都是胡扯。定力好,那是没受到足够的引诱罢了。
秦皓白也知道,近来他与紫曈耳鬓厮磨,并不十分避嫌。他没去做到那一步,外人也可能已猜测他做过了,与其担个虚名,何不去顺坡下驴大胆实施?做了又能怎样?他也想过,大不了留下个说不清年月的孩子……他怕么?她怕么?即使她怕,他又怕她怕么?总之是没什么可惧,没什么阻碍,可偏生——他自己怯场,这才令他恼火不已。一向胆大妄为的秦少主人都杀过那么多了,居然单单在这件事上怯场。
秦皓白暗中给自己鼓了鼓劲,抱了紫曈过去放到床上,壮着胆子探出手去,隔着衣衫在她身上抚了抚。少女身段隔着冬衣也能稍有显现,秦皓白愈发感到喉咙与鼻腔一连串地燥热发干,手自她的脸颊一直抚到脖根,感受着那嫩滑触感,见到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轮廓,更是兴奋得难以自持。善清宫少主对自家媳妇做这种事总不该偷着来的,所以秦皓白决定,先为她解了穴,问问她的意见,只要她不是极力反对,他就一鼓作气。当然,想必她是不可能极力反对的。嗯,大战前夕最后一天,也是个好日子。
而待他真去为紫曈解了穴道,紫曈却没有醒过来,而是翻了个身,面朝他这边侧躺,咂了咂嘴含糊说着梦话:“小白和纷扬……不要打架。”
秦皓白无语凝噎……她居然真就睡熟了,还睡得很香,还在说着不着调的梦话。什么小白和纷扬不要打架?简直一副奶妈劝说孩儿的姿态。当真匪夷所思!可是被她这一打岔,他好不容易鼓起的那点胆量又懈怠了。秦皓白懊恼地抱了头,深深鄙夷了一番自己的不中用,索性拉开被子将紫曈盖了,自己大步出门而去。
陆颖慧正在自己房间洗漱过后准备睡下,就遇到秦皓白门也不敲地闯了进来。陆颖慧不禁愕然:“这么晚了你还有何事?”
秦皓白轻车熟路地拉开柜子翻出被褥铺到地上打好地铺,黑着脸说了句:“那丫头跑去我房里赖着不走,将我挤出来了。”之后便蒙头睡下再不出声。
陆颖慧更是一头雾水:紫曈跑去他房里赖着不走?这怎可能?
与他们只隔了一堵墙的朱芮晨刚躺到床上还未睡着,也凭着过人耳音听清了隔壁的声音。他唇角一勾,笑得满是讥诮。小白这孩子果然没胆下手,这也很好想象,那怂孩子看似狂傲不羁,实则心底不是自负,反而是极度自卑,从前的胆大妄为也不是因为妄自尊大,而是因为自暴自弃。所以,想必他心底一直在隐隐觉得,自己是配不上曈儿的吧。尤其在两度被老丈人痛骂了之后,更是如此。不然他那会儿也不至于执拗了那么久不肯要曈儿。
唉,但愿一切顺利,让这俩人早早成亲,自己也好替他们松一口气。夷吾公子闭上双目,暗暗盘算着明天的计划实施。
但愿自己一直在怀疑的那件事,明天可以得到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