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纷扬缓缓抬起右手悬在她胸前,转为阴冷语气:“我这就从你的心愿来杀你。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先来告诉你,等到杀你之后,我便割下你的头来,先差人将无头尸首送去善清宫,给朱家兄弟与陆颖慧观瞻,再差人去找秦皓白来,将你的头留给他。他确实义无反顾地离开善清宫,没有跟踪你,可我却知道他的下落,想要找回他根本不难。你不妨想象一下,到时善清宫的人收到你的尸身,秦皓白捧了你的头,他们该是怎样一副表情?我真是亟不可待想要见见!”
紫曈可将这话听明白了,全身血液都如岩浆般沸腾了起来。世间万事于她都大不过秦皓白去,她从没相信秦皓白如雨纷扬说的那样对她毫不在意,明白雨纷扬若真的使出那一招,将会对秦皓白构成怎样的致命重击。
她恐惧万分地开始挣扎,却再难挪动一步。顺水行船的劲力已然罩住了她的全身,一股真气袭向了她的咽喉与前胸,将她压迫得呼吸不得。
雨纷扬似听到傅雪薇叫了一声什么,却全没在意,这时忽听劲风一响,一柄长剑斜刺里攻到,他才不得已将劲力一收,反手应对,只轻松以顺水行船一牵一带,便使得傅雪薇长剑脱手,身子也摔落到一旁。紫曈没了力量支撑,也倒卧于地。
雨纷扬朝傅雪薇冷喝道:“你疯了?竟来向我动手,难不成你想排在她前面送死?”
傅雪薇喘息着爬起身来,急切赶到紫曈身边扶起她的肩膀,见紫曈咳嗽了几声,虽未昏迷,却是双目无神,意识已没剩下几分。傅雪薇又急又气,也语调高昂地回他道:“是你疯了才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了,将来会如何悔恨?”
紫曈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
雨纷扬冷笑道:“我没有看错吧?你想救她,竟然不惜拂逆我的意思来救她?莫非你天生长了反骨,背叛了善清宫之后又想来背叛我?”
傅雪薇搂着紫曈跪坐在雪地里:“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是光在救她么?我也是在救你!是在阻拦你做下悔恨终生的错事!”
雨纷扬这时满心狂躁,已听不进任何劝告,又指了她逼上一步:“你给我闪开,别再让我说第二遍!这女人刚刚求了我亲自动手,我怎能不来遂她的心愿?”
傅雪薇搂着紫曈缩身退了退,“我决不会让你杀她!纷扬,你在我眼中可是冷静睿智不逊于芮晨的人,你看看你自己都已经糊涂成了什么样子?”
雨纷扬冷哼了一声:“你今日才算认得我么?我也是今日才算认得自己!你虽是单恋朱芮晨,好歹在你看上他的时候,他还没有爱上别人,可我呢?我竟然是因为听到这个女人倾诉对别人的爱恋才对她动了心,还因为见了她舞给别人看的剑舞沉溺更深不可自拔,而且是我自己去叫她向我倾诉,自己跑去看了她的剑舞!我哪里能与你相比?我分明比你还要下贱百倍千倍!”
他越说越是激愤难耐,几乎想要将自己撕成碎片,将整个天地都撕成碎片,“没错,你面前这个人,无论平素再怎样令你视作高不可攀,都根本算不得什么人中龙凤,他其实远比你下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