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你心里苦闷,才会喝了酒后愁上加愁。”紫曈淡然说着,又来为他添酒,“大哥你说,红缨现在会在做什么呢?你那次彻底伤了她的心,她一定很久都难以振作得起来,说不定现在她也如吟吟一样,天天以泪洗面。”
朱芮晨轻易就被她引走了精力,转而去想起了那天哭着离开的卓红缨,也更是黯然神伤,喃喃道:“那我也没有办法。无论菁晨会不会娶她,我都不能打她的主意。我哪里还配得上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他年轻轻地就挑了重任,一直端着兄长姿态,这会儿却难得地显露了真性情,好似一个受了巨大委屈、等人安慰的孩子。
紫曈笑盈盈道:“你看你,自己都这么顽固不化,又哪有资格来劝我?咱们两人,可都是一辈子也洒脱不起来的傻子。”
朱芮晨也笑了出来:“没错,这么说你我……才是天生一对。”头脑愈发昏沉,以至于他都觉察不出这话的不妥,继而扶着桌边站起身来,“我像是喝多了,得回房去睡一觉。”
紫曈过来搀住他的手臂:“大哥若觉得不适,就先在我这里歇上一阵好了。反正我总是彻夜不眠的,你我之间也无需避什么嫌疑。”
朱芮晨这一站起更是觉得头重脚轻,自行迈步都是困难,意识也愈发模糊,听了她这话,丝毫没去想在这夤夜之间歇在她屋里有多么不妥,就任由她扶着自己朝床边走去。
这屋子甚小,没走几步紫曈就扶他坐到了床边,让他倚靠在床头。朱芮晨头脑昏沉之间,先是脑中回荡着卓红缨临走时那梨花带雨的楚楚姿态,随后闻到身边少女的淡淡体香,又猛地想起了勋昌城外破庙里与傅雪薇共度的那个荒唐夜晚,仿若又一步踏回到那个境地,既痛彻心扉,又肆意销魂。
耳边传来温柔的女子声音:“你做了这许久的大哥,替这个操心,替那个打算,也该歇一歇,为自己着想一番的好。”
他确实担了太多责任,看似放荡不羁,实则自律甚严,每一步思虑筹划都在为亲人朋友打算,太久没有考虑过自己,或许是该听她的,歇上一歇,放纵上一回。
在意识又恢复了少许的时候,朱芮晨就看到,他竟已将紫曈拉倒在了床上,正想去吻她。霎时间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抽身而起,慌乱间站立不住跌坐于地。
他看看周围,急急思索究竟出了什么状况,语无伦次地说:“这不对劲……我才喝了那一点点酒,怎至如此?有人在酒里动了手脚,没错,一定是有人下了药!曈儿,你喝了就未察觉异样么?”
而眼睁睁看着紫曈从床上坐起,淡然理了理衣袖,一点也不吃惊慌乱,朱芮晨就明白了过来,却更加觉得难以置信:“是你……你对我下了药?你这是想做什么?竟然来为我下这种药?”
朱芮晨只觉咽喉被炙烤得干热至极,头上冒着虚汗,想要拔腿冲出门去,却因心中恶魔的控制而难以挪动。看着近在咫尺、若无其事的紫曈,就像一个饿疯了的野兽看着食物,他用尽全身力气来自制,才能让自己免于朝她扑过去,咬着牙说:“你就想用这种手段来证明我对她动了情?好,现在你已经证明了,还不快滚出去?还想怎样!”
“不忙,我的目的,其实是想看看自己这贪毒的药力能有多强。”紫曈竟然在他对面地上坐了下来,饶有兴味地端详着他,“大哥不是劝我说,做人无需总那么善良理智么?我这会儿就想不善良、不理智一回,要玩就玩一把大的,反正我如今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她竟然都是故意的,而且一点也不畏惧他会真的失控来侵犯。朱芮晨愕然盯着她道:“你真是疯了,真是疯了!真该让小白来点了你的穴道……”猛地想起求救这一招,连忙转头朝外叫道:“小白!”
紫曈却道:“不必叫他了。我晚饭时见到你们凑在一处说话,以为他打算晚上来找我聒噪,我不想听,就在他的饭里动了点手脚,让他早早去睡个好觉,只是没想到来的会是你。这样也好,由大哥你来为我试药,正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