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昕有气度，是当三嫂的样子。”李明阳点点头。给陆子航当三嫂？别介，我可担不起。四少每天看到我，就跟我欠了他几十万没还一样。
“我老婆开明着呢。”乔奕谌给我剥了两只虾放到碗里，“这小子不知道喝了多少，睡了一下午都没醒……”
“据说昨天晚上就喝上了，他那酒量喝成这样不分四六的，肯定少不了。”李明阳摇摇头。
“真喝那么多的话，一会儿还是让医生过来看一下吧。”我担心别在闹得酒精中毒了还是怎么样的。
“嗯。”乔奕谌拿起手机，告诉郑医生一会儿让人去接他过来。
吃完晚餐，我估计乔奕谌跟李明阳要谈事情：“大哥，我先回房间了。”
“你去休息吧。”李明阳点点头。
“我陪你上去吧。”乔奕谌站起来。
“不用，你跟大哥说话吧。”我把乔奕谌按回椅子上。
我冲兰姨招了招手，她马上走过来；“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你让人收拾一间客房，再让阿诚他们把四少弄到房间里去，一会儿医生来了好诊治，他也睡得舒服些。”
“好，我知道了。”兰姨点点头。
“再熬点儿百合绿豆粥，预备着他醒了吃。”我能帮乔奕谌做的，也就这些了。
“少奶奶放心，我这就去办。”兰姨招呼了两个女仆去收拾房间。
我回到房间，觉得有些坐立不安，然后给王凯打了电话，让他去查查北辰集团还有赵嘶究竟是什么来头。我在霜林醉这几年接触的人也算是比较复杂的，可真没听过有这么号人物。我才不相信容清浅会找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当老公，毕竟她是为了找靠山。
乔奕谌是九点钟左右回的房间，我已经换了睡衣窝在床上看旅游杂志。刚才听到有车子开走的声音：“大哥回去了？”
“嗯。”乔奕谌点点头。
“四少没事儿吧？”我估计医生已经来看过他了。
“没事儿，刚才还挂了瓶糖水。”乔奕谌吻了吻我的额头，“你不讨厌子航？还让兰姨去照顾他？”
“讨厌倒是谈不上，就是觉得他有时候是非不分。无论如何他都救过我一命，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呢，何况是救命之恩。”我把手里的杂志丢到一边，躺下来，“他也挺不容易的，跟失意之人计较，没意思。”
“这不是想得很开么，怎么一直都不开心呢？”乔奕谌侧身躺到我身边，一下一下地抚着我的肚子。
“我不是不开心，是有点儿担心……”我仰起头看着乔奕谌，“我觉得容清浅这次想跟我来‘鱼死网破’。”
“不用担心，赵嘶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他不敢……”乔奕谌给我拉好被子，“睡觉吧。”
“嗯。”我下午没睡好，现在倒是困得厉害了。
我向来浅眠，大概午夜的时候，有人轻轻敲了敲房门。乔奕谌倒是睡得比我沉，似乎没听到。我估计是下人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刚把乔奕谌环在我腰上的手臂拿开，他忽然嗖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眸光瞬间清明起来：“宝贝，怎么了？”
“有人敲门。”我刚说完，外面的人以为我们没听到，又轻轻地敲了两下。
乔奕谌不悦地皱起眉，翻身下了床，打开门问：“什么事儿。”
“四少醒了，闹着要回去……还不许人送……”我听出是阿诚的声音。
“大半夜的，又闹什么？”乔奕谌跟着阿诚下楼去了。
我把壁灯调亮了一些，拿过闹钟看了一眼——0：35。我翻了个身，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我后来睡着了，但是再醒来时身旁依旧没有乔奕谌。我下去喝了杯水，喝完才发现露台那里有个迷迷糊糊的人影，不过那一闪一闪的火星儿应该是在吸烟。我裹了条披肩然后抓了件睡袍，走过去推开露台的门。
我喜欢在露台上晒太阳，乔奕谌怕风太大就把露台用玻璃做了封闭，所以露台上不算凉，但是绝对要比房间里冷。乔奕谌看到我出来，连忙关上打开了的窗子，然后又拧灭了手里的香烟：“一睡醒就往外跑，感冒了怎么办？你现在不能打针不能吃药的……”乔奕谌直接把我手里的睡袍拿过去，行云流水般地罩在我身上，然后搂着我往回走：“这里有烟味儿，对宝宝不好。”
自从我怀孕后，乔奕谌就很少抽烟了。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周身都笼罩着一股沉郁之气，乔奕谌一定是有什么烦心事：“知道不好，还抽……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没有。”乔奕谌摇摇头，但眉头却是紧锁着，很显然，他并不愿意说。
“你不说是怕我担心吗？”我皱着眉看着乔奕谌，“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而且，你越是不说，我越会往很糟糕的方向去想。”
“别乱想……是子航的事情……”乔奕谌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我在想……让容清浅怀上子航的孩子这件事，我可能是做错了……容清浅把孩子打掉，对子航的打击特别大……”
“你以前是怎么教我的？”我伸手揉了揉乔奕谌的眉心，“我们是人不是神，没有办法预测未来，只能做出在当时情况下最好的决断。每个人都有一段需要经历痛苦才能走过的路，走过去之后或许就能豁然开朗了呢。哀莫大于心不死，真的死心了，才能重新开始。四少其实人不错，会有个好姑娘来爱他的。”
“我都退步到需要你来宽慰了，好丢脸。”乔奕谌搂过我，把脸埋进我的颈窝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倒是觉得这是进步不是退步，两个人生活一辈子，如果要每天都考虑丢不丢脸，累不累啊？”
“一辈子……呵呵……”乔奕谌轻笑一声。
“你不想跟我过一辈子啊？”我在乔奕谌的腿上踹了一脚。
“一辈子怎么行？下辈子你也得是我的。”乔奕谌吻了吻我的额头，“睡吧，这都从白天闹到晚上了。”
“嗯。”现在只要宝宝不闹，我就睡得特别快。
第二天我醒来的不算晚，主要原因是小家伙醒的早，我一睁眼就觉得饿，洗漱好就下楼吃早餐了。
“怎么起来怎么早，昨天都没休息好，不多睡会儿？”乔奕谌帮我拉开椅子。
“肚子饿。”我坐下来，陆子航刚好坐在我对面，面前的盘子里是煎好的香肠和鸡蛋。
“少奶奶，您喝粥还是牛奶。”兰姨端了几个小笼屉上来，有虾饺、干蒸烧卖还有豆沙包。
“我喝粥。”我看到陆子航的脸色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是青白色的，“给四少也盛碗粥吧，他昨天没怎么吃东西，喝点粥会好点儿。”
“好。”兰姨转身进了厨房。
陆子航听到我说话，抬起头看着我。我有点儿后悔让兰姨给陆子航弄粥喝了，陆子航本来就跟我不对付，我怕他呛我几句乔奕谌会翻脸。我与陆子航四目相对，但有点儿犯怵，我很快别开了目光。
陆子航昨天真是折腾得够呛，嗓子都是哑的：“谢谢三嫂。”
“啊……不客气……”我是真的很意外，陆子航该不会是酒精中毒喝坏脑子了吧？
“哟，脑子转过弯儿了？”乔奕谌眼角眉梢都带着浅笑打趣了一句。
“嗯。”陆子航低头喝着兰姨端给他的粥。
吃完早餐陆子航就走了，乔奕谌也不去公司，优哉游哉地陪我在院子里散步；“宝贝真是能掐会算，子航估计是想通，跟你昨天说的一样。”
“要不我帮你算个股市行情？”我都被乔奕谌逗乐了，还‘能掐会算’。
“那种小儿科的事儿我自己能搞定，你算算儿子什么时候出来吧？”乔奕谌摸了摸我的肚子。
“是小公主。”我护住肚子，“谁跟你说是儿子了，你重男轻女！讨厌！”
“好，小公主，听你的。”乔奕谌讨好地冲我笑笑，“我没重男轻女，真的不是！我就是想生个儿子我们爷俩照顾你一个嘛。”
“油嘴滑舌，讨厌！”我噘着嘴还是不高兴。
“我讨厌还不行吗……”乔奕谌点了点我的嘴唇，“只要是我们的宝宝，我就喜欢，真的，不是哄你高兴。”
“哼。”我径直往前走。
“还生气呢……”乔奕谌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走慢点儿。”
容清浅的婚讯我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的，标题是——容家千金与神秘富商王府酒店完婚。新郎新娘在宴会厅门口迎宾的照片选了张很大的登了出来，容清浅虽然还是很瘦，但是比我上次见到她时好多了。新郎嘛，看起来五十多岁，身材微微发福，但还不至于走形，样子很普通，虽然是照片上，一双眼睛却还是带着精光。由于照片足够大，我在作为背影的宴席上看到陆子航。只是一个不算太清晰的侧脸，但陆子航的神情看起来很淡定，颇有几分尘埃落定的感觉。
看着心爱的人，穿着婚纱挽着别人的手是什么感觉？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一定很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