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昆州本就在接近南疆,虽然没有快马加鞭,可速度也不慢,不过三四天的行程,也到了南疆主城——历城
历城既然为南疆的主城,热闹虽然不比京城,可也是人声鼎沸的,大街小巷都是异域风情,女子大多妖娆,男子也是万种风情。
中原的服饰但是显得怪异了,还好作为商人来往众多的历城来说,云程他们这番打扮也不会被人围观。
牧沅赤眼巴巴的看着身姿妖娆的姑娘们,虽是初夏,穿着夏衫也不会太热,可见着一路上女人袒露手臂和小腿,难免有些羡慕。
可惜这异域风情对于中原人来说就是有伤风化,云程一个冷冽的眼神,牧沅赤就知道,不要在做梦了。
在历城的一家客栈里,牧沅赤在客栈掌柜这取了书房四宝,交于云程。
写下拜贴,盖上私章,折叠,让影卫送入南疆大祭师府。
不得不说,作为启黎的皇帝,面见南疆的大祭司是轻而易举的,南疆虽然为自治区,可启黎皇帝秘密前来,这大祭司不见也得见,还要暗地里风光无限的接见。
有句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
果不其然,南疆大祭司桃斯,这个年轻的祭司,第二日大清早的就到这客栈,行为隐秘,可也恭敬的很。
他一身紫袍,没有多余累赘的花纹,面目年轻,说不上俊郎还是风情万种,这种相貌的人,只能说干净,放在妖娆的南疆,着实平凡的很,但是这人周身的气质如玉,让人没法忽略。
由着跑堂小伙,引进云程一行人所在房间,和和气气的对待跑堂小伙,微微颔首致谢,敲门。
是牧沅赤开的门,艳红的裙子让人眼前一亮,她怪异的看着桃斯,上下扫视了一遍,“你哪位?找谁?”
“在下桃斯,得陛下之信,前来面见赴约。”桃斯文字彬彬,到不像南疆人那般豪迈妖娆,这个人更想一个书生,中原的书生。
牧沅赤自然知道南疆的大祭司是桃斯,身份尊贵,但与她却毫无关联,她侧身,让桃斯进房,随后又合上门。
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坐到圆桌旁,也不理会这大祭司,没有大家闺秀的举止端庄,随心所欲的吃饭。
毕竟大早上的,吃饭比什么都重要。
这让桃斯面上有些挂不住,这姑娘将自己领进来,却完全不理会自己,举止粗鲁,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
出于礼貌,他依然礼仪得当,笑容在脸。“这位姑娘,请问陛下在何处?”
“出去了,你来太迟了。”牧沅赤瞟了桃斯一眼,漫不经心的说着。
独自一人前来,这大祭司还真是胆大啊!不知道这是真的大祭司呢?还是假的。
听说这南疆的大祭司也是个人物,为前任大祭司选出,自小就被前任大祭司带着,处理一切南疆事物,小小年纪也是出类拔众,这个人似乎浮躁了些。
桃斯抿了抿唇,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如何,站在那里没有动,后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跟着坐到牧沅赤身旁。
他音色温润,面带笑容,却不达眼底。“姑娘可知道陛下去哪里了?陛下信上让我来这地,也没说什么时辰,这也没有晚不晚之说吧!”
“这样啊!”牧沅赤夹菜的筷子微顿,声音很轻,像是赞同了桃斯的话。
在桃斯呼一口气的时候,又突兀的将木筷猛的砸桌,脸色冷冽。“不过一个历城的大祭司,陛下的行踪也要告知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为臣子的本分!”
桃斯显然一怔,瞳孔猛然收缩,对于牧沅赤的身份不是很了解,可她说话行为显然可以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他勉强扯出笑容,强制镇定下来。“这位姑娘,陛下的事可不是你能够耽搁的,还是将陛下行踪告知,莫要胡言乱语了。”
这人狐假虎威倒是做的不错,在牧沅赤咄咄逼人的情形下,自然冷静下来,不自乱阵脚,就算这不是桃斯,这个人也是不错的,心中紧张是肯定有的,可面上不显的演技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
“哎呀,好一个避重就轻,你不是桃斯大祭司吧!”牧沅赤也不再和他拐弯抹角,扬眉自傲,桀骜不驯。
这话一说,这个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姑娘是何意?”
“你想做大祭司?”牧沅赤漫不经心的为自己倒上一杯水,抿了抿唇,说这话自信的很。
男人放在桌上的小指微动,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片刻就暗淡下来。“姑娘说什么胡话,我本身就是桃斯,本身就是大祭司,还望——”
“陛下去行宫了。”牧沅赤打断了男人的话,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抨击人心。“是桃斯亲自迎接过去的,他没告诉你?哎呀呀,你被他防范了。”
昨天夜里,信才送去不久,桃斯就来了,说是心里无限激动,自然就过来迎接圣上,还什么陛下身份尊贵,此等客栈太过鄙陋。
那时就觉得那个祭司不对,她才留下来观望情况。
缄默良久,这人才开口,音色沉沉,带着自嘲自讽。“我现在的确不是祭司,但我是桃斯没有错。”
牧沅赤想的这个男人可能是大祭司的对手,或者说是一直想做大祭司,没有做成,就成了大祭司心腹,听说云程来了,表想着如何挑拨离间,让启黎皇帝震怒之类的。
完全没想过,大祭司不是桃斯,他才是桃斯,牧沅赤觉得自己已经混乱了,他是桃斯不是大祭司,大祭司不是桃斯,什么鬼东西!
“你什么意思!”牧沅赤不明所以的后果就是脾气不好,毕竟她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难不成那个大祭司冒充了你?”
牧沅赤这一次随意猜测到是正确的,胡言乱语的,到是正中事情的真相,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其实有些事就是看透不说透,可偏偏牧沅赤不是堪透的,是猜中的。
显然就算是猜透也逃不脱被卷进事情的命运,桃斯郑重其事的点头,对待举止粗鲁的妖媚女人有了改观,很聪明,也许说给这个人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据他观察,这个女人定然是昭衡帝身边的红人,如此傲慢,如此桀骜不驯,没有资本,没有靠山,又怎么可以如此肆意妄为呢?
桃斯是一个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男人,牧沅赤显然是被他当做了连接朝廷和他的桥梁,这无可厚非。
“如今的大祭司是桃华,他用我母亲的性命相逼,从此我是桃华,他是桃斯。'”桃斯眼尖,自然看到了牧沅赤的排斥,可嘴角快的很,立马说出实情,这是硬生生的将牧沅赤给拖上船。
就算这是个烫手山芋,就算牧沅赤不想管,可如此南疆大祭司的丑闻被她知道了,就算不管,这桃斯若是告诉那个假大祭司显然不会善罢甘休,而如今正是要进入禁区的时候,根本就不能出乱子。
牧沅赤虽然脾气暴躁,性子急,可不代表她没有脑子,“你这招逼上梁山真是高啊!”
“哪里哪里,不及姑娘十分有一的聪慧。”如今说开了,桃斯也不再掩藏自己的本性,坦荡荡的承认自己用计,这个被上一任看重的男人,即便被迫让位给桃华,可他的才识却没有被剥夺,只是掩盖起来了,等待蛰伏,哪一天就会绽放出光芒。
牧沅赤咬咬牙,并不喜欢桃斯这样逼上梁山,让她不得不帮助他,这种强盗行为,没想到这个斯文男人会干,虽然自己明白不能拒绝他,而乱了进禁区的事,可不代表这个男人知道。
她冷哼了几声,骄傲的扬起下巴,“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帮你?陛下日理万机,只要南疆和平,不出乱子,谁是大祭司与我启黎何关,你们是自治区不是吗?”
“你会答应的,陛下不会无缘无故来到历程,而南疆大祭司才知道的事桃华不知道,这整个南疆也只有我一个人真真切切的知道所有南疆的事。”桃斯毫不犹豫的确定了昭衡帝到此绝对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不然也不会亲自来到南疆历程,还是秘密而来,而南疆皇室只有大祭司知道的有很多,可只有他知道的就只是禁区了。
他并不确定昭衡帝要什么,但是他可以不说,就用禁区的事吊着,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他可以直言禁区的事,桃华知道的,他自己知道,桃华不知道的,自己也知道,无论怎么看都是和自己合作比较好。
有时候,夸大能力,显得神秘也是谈判的一种手段,白手套空狼的事,就是要看谁的更会玩。
牧沅赤虽然聪慧,擅长很多事情,可有关权衡的阳谋,她还真是不懂那么多,对些普通人还好,可是对上有些肠子弯弯道道的人,那就没有那么厉害了,毕竟自己想到一层,别人就想到更深了。
“好啊,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你想夺回大祭司的位置,和你母亲的,作为交换,我要你带着我们去禁区。”牧沅赤机灵中着,明白自己耍阳谋耍不过桃斯,那么就将所有的事情摊在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