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无语空自泪洗颜
活着！我就知道是这样！不过，不过什么？“他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
“没有，没什么！”江湖决定还是不要说的好，他答应雷岩的，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他必须遵守。“你收拾一下，我带你离开！”
“不，在我没有搞清楚所有的问题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你告诉我雷岩他怎样了？请你！”
“我只能说，我亲眼看到他活得好好的。”
“他在哪里？”
江湖没有回答。突然静下来，静得能够听到火苗跳舞的声音。
十二月二十三。
圣君携雷仪嫔亲往卫王府吊唁，主持忠勇候雷岩的治丧大典。
一进雷府，处处弥漫着浓重的哀伤，死亡的感觉将你整个人团团围住。
正堂上那个大大的奠字，将所有的空气从我身边抽离，尽管我已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眼前的这个场面只是我配合他演给百官、百姓看的大戏罢了。可是，只要想到哪怕一点点的可能，我就有些脚根虚浮了。
义父苍老了许多，就像是风中的稻草，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
夫人呢，我遍寻不见。
还有于伯，还有府中上上下下熟悉的百口人，整个雷府，像经历了一场瘟疫，而且还在继续。有恐惧，还有绝望，也许还有别的什么。
宣礼官弛缓地念着悼文，悲伤在瞬间被点燃，哭泣、无尽的哭泣。
在这里，自我进宫以来，第一次看到了文亲王，我的眼中满满地都是泪水，在他的眼中，我却没有找到湿润，连一丝悲戚都没有。他与雷岩不是好兄弟的么？难道他就没有一点感触！还是，他……
轮到我进香了，进完了香，李鸿宇就会宣布大典，而我就要跟随他离开雷府，返回皇宫了。不行，我还没有见到夫人，我一定要设法把这个秘密告诉她——我的娘亲，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打定了主意，我进完香。只等李鸿宇宣布了大典之后，就昏过去。大队的人马走了，我被带进了夫人的房间，有好几个太医在我的身边看诊，听到他们忙碌的讨论我有些心安，体力不支加之悲伤过度导致我一时的昏厥，多么完美！
“铃儿！铃儿！”是夫人的声音！我很想睁开眼睛，可是现在，我不能。
“还有多久醒过来？”是他！
“臣为娘娘施针即刻可以醒转！”
扎针？！不可以，一扎就全露了！没办法了！
我轻轻地张开了眼睛，夫人握着我的手，她的脸在我面前，可是却让我这么陌生！那个精彩的将军夫人哪去了？眼前的这一个只是头发花白的病态老妇！“娘！”
李鸿宇很快就占据了夫人的那个位置，众人退到了屏风之后。
“你醒了！”看到他抬起的手，他要干什么？我伸手拉紧了面纱。结果他只是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他的脸缓缓地靠了上来，贴在我的耳边，“如果你敢泄露半个字，我就要雷府万劫不复！要不要试试！”
我呆滞地看着他，他是说真的！
“卫王妃！”
“臣妾在。”
“雷嫔有话要跟你说，你进来吧！”
“是。”
李鸿宇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拍拍我的手，“爱妃，时间不要太久，该回宫了！”
我坐起身子，夫人已来到我床前。
没有一句话，我们抱头痛哭。
“你的脸？”夫人看着我的面纱，其实之前她的眼神就一直停留在我的面纱。
“没事！”我拉了下。
“孩子！”夫人的眼泪，夫人的呼唤，让我想起了……不，我不能再呆下去，我真的怕我会守不住自己的嘴和心。
“娘，保重！”我不敢说，什么也不能！因为那四个字——万劫不复！我下了床，走到李鸿宇面前，福了一福，“臣妾好多了！”
“起驾！”
坐在诺大的皇撵中，他就坐在我的身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寿庆宫。
“娘娘，您一早就不停在笑呢！”
“呵呵！是吗？”佟柔还是忍不住在笑。是呵，自从一个月前在前往绿如行宫的路上，向圣君问了那件或许根本就不应该问的事情，半路被送回寿庆宫之后，圣君就再没有招过自己侍寝，也不曾踏进过她的宫殿半步。而就在前夜，圣君竟然直接来了寿庆宫，昨夜又在自己的床帐歇了，这怎么能不叫她开心？
“娘娘，您看今天梳这个发式可好？”梳头的宫女小心地询问道。
“好。”佟柔看了看，觉得很满意，站起了身子。“去请安。”今天是圣太后娘娘从劢德山庄归来的日子，圣太后一去就是一个月，这是最早回来的一次，往年都在那里住至年节之前才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卫国将军府的事，是不会这么早回来的。对了，今天是忠勇候出殡大典，想到这里，就又想起了铃妹，她真是可怜！哎，这就是各人的命吧！
安庆宫。
“芊芊，这阵子好些了么？”圣太后娘娘一脸的慈爱。
“谢圣太后娘娘垂怜，已经好多了。”沈芊芊轻声答道，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启禀圣太后娘娘，寿庆宫佟德妃请安。”常公公一板一眼地报道。
“嗯，宣。”
“宣德妃娘娘进殿。”常公公扬声唤道。
“臣妾参见圣太后娘娘，娘娘金安！”佟柔依礼福下。
“嗯。起客！赐座。”
见沈妃在座，佟柔又向她微微一福，“姐姐也在。”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佟妃，听说这几日，圣君都在你宫里歇的，你和芊芊，都是哀家亲自选进宫的，希望你不要让哀家失望，要早日报喜才是！”
“娘娘教诲得极是，臣妾记下了。”
“嗯。”
“娘娘，钟庆宫谭容嫔请安。”
“她？！来得正好！宣！”
谭清雅请了安，迟迟没有等到赐座，只好垂手站着。
“谭嫔，你可知罪？”圣太后娘娘端起茶杯，优雅地呷了一口，不急不徐地说道，就好像不是在问罪，而是在闲聊。
谭清雅的额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珠，连忙跪在地上，“请圣太后娘娘教诲！”
“谭嫔！哀家一再强调，身为嫔妃，不可宠擅后宫，你媚惑圣君，置皇宫礼制于不顾，可有一时想过哀家的教诲！嗯？！”而且，似乎因为她，导致雷风铃毁容，虽然并不喜欢那个丫头，但凭识人的经验，以那个丫头的个性，决不可能做出陷害他人之事，况且她毕竟是雷府出来的，这个谭嫔，如此目无法纪！不过，鸿不是很喜欢这丫头的么？他对她的处置已听说了，未免太严厉了些，而且他们还没有圆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出宫一个月，宫中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臣妾不敢！”
“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哀家今日只给你一个警告，如若再犯，决不轻饶！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