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卿承认自己是很生气。但是还没到那种失控的地步。更没到失控到要去扯她的衣服。至于把她的衣服扯烂这件事儿更是在预料之外。
别说蒋少卿。就是小鹿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后背忽然凉飕飕的，她僵着身子转头，然后那嗤啦啦的声音跟张开的荆棘一般在后背蔓延。小鹿顿住，蒋少卿也顿住。他僵硬的把手收回。道：“抱歉。”
小鹿的手还抬在半空，脑子一时间空白。然后。蒋少卿放开的一瞬间。衣服沿着她细小身子滑下去了！她在下一瞬忽然明白。立马抱住了自己身体蹲下。
那天晚上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小鹿这么多年终于再次响起了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似乎比今天还要简单。自己甚至是没招惹他，却被他抱进怀里蹂躏。那时候的小鹿是害怕的。兴奋的害怕，他的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带着原始的兽性，小鹿啪的慌，但是有什么呢？自己爱他，她跟自己说我是爱他的。我爱他，所以不会害怕。
结果呢？结果给自己带来的只有毁灭性的伤害，她甚至想如果不是自己任性要生孩子，卢桥就不会那么拼命的工作，那天晚上就不会那么晚回来，就不会发生意外，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自以为是的爱！
她蹲下身子，忽然就哭了，有衣服掉落的尴尬，还有心酸。自己省吃俭用的衣服终于被他扯坏了，这个衣服年代很久了，反正自己没什么钱，小鹿也不是很在意外貌，经常洗着点，还是白色的，样式很简单，穿出去还能看，没想到今天却被他一下扯坏了。
他穿着讲究的站在那里，而自己却这般落魄。这种强烈的对比甚至让她无地自容。
蒋少卿看着地上的小鹿在哭，立马脱下了西装盖在她背上，其实刚刚他没想扯她的衣服，只是想抓住她的肩膀，谁知道一滑就落在了她的肩带上，她一往前走就扯开了。
小鹿今天穿了件连体的衣服，上边还是吊带的，所以扯开了，就很顺利的掉下去了。
小鹿感觉到了身上的衣服，她没拍开，也没动，还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不想让他看到，更不想让别人看到。
餐厅里的人虽然不多，却有人经过，路过时，大家都看着小鹿，眼神奇怪。
被他们这样的有钱人看在眼里，她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有多异样，自己跟个小丑一样吧。心越发的酸，现在要是段桁在就好了，如果他在一定不会让自己这样尴尬，这时候小鹿想他，很想他，想他平时一副大人姿态的骂自己，却在别人面前不顾形象的维护自己。
蒋少卿蹲在她旁边，脸色有些奇怪，尴尬中带着点无奈，轻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小鹿没说话，一个劲儿的摇头，她现在只想让他赶快走，别再看自己的笑话。
蒋少卿见她摇头，问道：“现在能起来吗？”
小鹿还是不说话，伸出一只手推了他一下，蒋少卿本就是垫着脚尖蹲着，吃力不对，被小鹿一推，就摔了，他也不生气，站起来拍拍手。
小鹿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埋头不说话，心想，他应该生气了吧，生气也好，生气就快滚蛋！
蒋少卿看着地上的人，眼神带着些温柔，俯身，直接将小鹿抱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什么都没做，还是缩着身子，心跳的凌乱，小鹿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曾经幻想有一天他这样抱着自己，没想到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跟站在喜欢的人面前没穿衣服一样。
蒋少卿抱着小鹿出去，然后把她放在车上。一路上的人看着他俩，目光奇怪。
蒋少卿对缩在座椅上的小鹿道：“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件衣服。”
小鹿低眉，摇头：“不用了。”
蒋少卿微微皱眉：“不用？不穿衣服很开心？”
小鹿本没那么生气，听到他的话却怒火中烧，自己这个样子到底是因为谁，她只是不想接受他的施舍，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一把甩下身上的衣服，抬脸道：“是啊，我很开心，关你什么事儿。我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我自己！”
蒋少卿一震，她的脸上全是泪水，衣服掉下去，露着大半个胸脯，蒋少卿看到了她粉色的内衣，圆润的肩头，嫩白的皮肤。有种说不出的落魄，却带着倔强。他现在没什么别的心思，捡起衣服，又往她身上盖。小鹿再次拍开，恶狠狠的瞪着他道：“不用你！”
衣服还在他的手上，蒋少卿顿住，不再说话，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落寞。
小鹿还是那样看着他，死死的瞪着。两人就这样不说话，僵持了好久。
他将衣服放在了小鹿旁边，出去，关上了车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