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春气发百草生,绿柳过长亭
“不,不,不……”沈莘瑶绝望地摇着头。
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将她推向最黑暗的地狱。
而更大的煎熬却是自己心里还在一遍遍地为刘,青解释,不,那不是王爷,不是王爷……
??沈莘瑶穿上衣服一瘸一拐走出了烟萝馆,路上的行人用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突然有了一股奇怪的情绪,她开始快步,然后加快,最后变成了飞奔,直到到了沈府的大门,终于愣愣地说不出话来。门外的侍卫躺在了血泊之中,沈府二字已经变成了血红。
她走了进去,到处都是尸体,血液流淌像漫天飞舞的樱花。没有一个人是活着的,爷爷,爷爷,她快跑跑到了爷爷的书房,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惊呆了,爷爷吊在房梁上,颤悠着,脸色是刷白,小蛮也倒在血泊之中,而站在旁边的是一身青衣此时正悠闲地喝着手里的茶。
“是,你是杀的我爷爷和小蛮吗?”莘瑶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哼,我说是他们自杀的,你信吗?”刘,青放下手上的茶水看着她的双眼,“还是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信?”他在笑,还有他精美的容颜。
“为什么,我以为会是我最最开心的一天,为什么你要残忍地夺走一切?我究竟是错在哪里了。”莘瑶喊道,她不想留下自己的泪尤其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可是一瞬间就崩塌了,她在哭。
爷爷的叮咛还在眼前,小蛮的欢笑还在眼前,可是为什么摆在自己面前的现实却是冷冰冰的尸体。
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吗?
“错在相遇。”他走上前去,抹去她的泪用温软的语调在她的耳边说着,那些语句就好像是在静静地抹杀她。
莘瑶静静地看着她,身上所有的伤痛好似都能在他的眼里融化一般。
“怎么,还在爱我吗?”刘,青望着她无神的眼冰冷的笑起来。
“是啊,无论如何我都爱着你,因为从十四岁开始,我的心就不是我的了,我可以把我的所有给你,我可以为了你做所有事,我可以忍受所有不幸,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心——”莘瑶的泪在刹那间全部奔溃,决堤般淌下。
刘青显然也楞了下来,但阴冷的眼神不曾有一丝改变。
“但是,”莘瑶决绝地看着他,“我要从今天开始学会恨你。”那双眼透露出坚定不可摧。
“可是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现在一文不值!你已经不配我跟你说一个字了!我都懒得动手杀你!”刘,青没有回头地带着一行人从沈府走出。
一文不值吗?是的,我全部的价值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却从没想过你从不需要他们,他们从此就是卑贱的。
沈莘瑶一个人瘦弱了肩膀葬了沈家七十二口人,从此刻开始我就要恨你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无法不想你的笑,难道一切都是骗人,难道几年来我什么都不是吗?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爱,不甘心自己的懦弱,不甘心这样消失。披麻戴孝的女子在抽泣。
“莘瑶吗?呵呵,我是碎红瓶,你可以跟我走。”一束红妆,她的美动人魂魄,纤纤媚态似妖冶的牡丹。
沈莘瑶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美丽女子,她幽远的语调就好像是从远方传来。
紫萸换上绿色罗裙就好像是森林里的精灵,但是好像迷了路。薄唇略施胭脂恰似晚霞的留存,清透的脸上一双湖泊眼睛深得模糊,梨涡点点,慢慢浮现出一个笑,扯了下轻纱,挡下她惊世的容颜,这飘渺得仿佛就要消失,若是错过的那一眼就是永远了。此时的她漫步在长沙的街头即使用这纱蒙住自己的脸,路人商户都直直地看着这个半露香肩迷人犹如仙女的曼妙身姿,痴痴地忘了手里的工作。
徐吟风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的感觉有点怪,好似有只虫儿在咬。春气发百草,万物只是顺应着生长而已,并没有剩余或者超多。他抽出折扇轻摇着却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思绪,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吗?那个迷人的少女的泪水又出现自己的眼前,晶莹通透但已经遥不可及了。
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吸引了紫萸停住了步伐,吆喝声不绝于耳,想起当年那个小女孩吵着要吃冰糖葫芦,想起那个飞奔而去的身影,还有好多回不去的笑颜。
“给。”一串冰糖葫芦出现在眼前,抬起头看到徐吟风分外温暖的笑。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紫萸转过头,步履轻盈地走着,好似和一个世界的诀别。
徐吟风笑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烟萝馆中,当紫萸掠下轻纱,碎红瓶笑了。
“确实是极品啊!”碎红瓶红唇轻启袒露香气,魅惑的眼神扫视着紫萸,“可是你了解你该做什么吗?”
“愿意请教。”提起绿罗裙略微前身挽起一个惊艳的笑,小小梨涡乍见,她绝美的容颜在这一刻全部是为了伪装而存在着,包括的她的笑。
碎红瓶一惊,不只是因为她笑的动人更是因为还从没见过一个北寺狱出来的丫头可以笑得如此坦然,这里是可不是普通妓院。
“哪里用我教,”碎红瓶轻笑,然后目光定在门外徘徊的身影上,“只是,你确实不同,但不知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她娇艳飞扬却有着阴冷的色彩。
“幸运或者不幸又有什么关系,我无非只能是笑脸迎人而已。”紫萸微笑,昂着首,尖瘦的下巴轻扬,话语骄傲,眼神格外清澈。
“即使这样,你还是保留希望,不是吗?”碎红瓶贴近一步,脸上的笑显得格外奇怪,“别做梦,小心一梦不醒。”碎红瓶说话间打开了房门,不出意外地看到徐吟风站在门外。
紫萸紧紧握住了拳头,垂头认命。
“看来是要有离别的话了,那么红瓶就不打扰了。”碎红瓶看了一眼徐吟风那张英俊的脸嫣然一笑,提起自己的衣裳轻慢地出了紫萸下榻的房间。
“我……”徐吟风走进来却找不出话来说,只是一直盯着紫萸的双眼,久远的安静着。
“可算是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回放心了吧,徐公子?”紫萸笑着问道,像个调皮的孩子。
“的确,该放下啊!”徐吟风淡笑,看着桌上的小茶壶上面临摹的一幅放风筝的男孩女孩的一张画。
“徐公子这回倒还真是老实。”紫萸冷哼一声,转过脸。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轻易冒险。还有,还有……”徐吟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这样担心着她,但是好像好多话都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好像是离开他这个小女孩就会哭泣似的。
“算了算了,你尽管放心,”紫萸开始哽咽,“我不是那么娇柔的女子。”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叫紫萸一时无法承受,却在那里故作艰涩地说道。
“我知道你正是那样的女子,所以才有些放不下你。”徐吟风看着紫萸的双眼,那目光有着说不出的不舍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