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二次告状又失败2
一个中年人说:“我们是青龙江上游凤山乡风土村人,去年为选村长,村里有两家富户拿钱支持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吃喝嫖赌,还有流氓打架、欺诈劣迹的青年蒋某竞选村长。他们用威胁、恐吓、许愿、拉拢、贿选等不法手段,与老村长竞选,我们都是老村长的支持者。在第一次预选中,尽管蒋某利用这些不正当手段,还是落后于老村长200多票。蒋某就像发怒的狮子叫嚣:“我蒋某要是选不上村长,头顶香炉当街磕头三次,我光棍一人,不成功便成仁,我当不成村长,谁也别想当村长。”其实蒋某是两家富翁豢养的走狗,主人叫它咬谁就咬谁。去年11月13日夜10时许,从城里开来两辆轿车闯进我们风土村,车上跳下10个手持大洋刀的歹徒,真像当年日本鬼子进村一样。在蒋某手机的指挥下,他们闯进东街李家的店堂,七八个人都是老村长的支持者正在看电视,歹徒举刀就砍,简直像切萝卜,砍豆秆一样把人当作庄稼砍。砍后歹徒立即钻进轿车扬长而去。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当初把村民们都吓懵了,当时大家只顾抢救伤员,也未追赶歹徒,即使追赶,我们的腿也跑不过汽车轮子。歹徒逃之夭夭,到现在也没有破案。后来死亡一人,重伤一人,轻伤六人。”
“我儿子死了,儿媳妇跑了,我老周家可要绝后了。”说罢老者的泪刷一下泻下来了。
“我哥哥重伤,三万元的医药费都没地方取支,只好推迟我的婚期,拿钱救哥哥的性命要紧。”一个青年满腔愤怒地说。
“那后来选举结果呢?”刘长江问。
“等正式选举那天,胆小的群众怕了,即使不愿投蒋某的票,也不敢投老村长的票,只好投弃权票。因为选民在圈票时,都有蒋某的亲信、打手在边上盯着你。这样一来,老村长就落选了。”一个青年极为不满地说。
“我就不投蒋某的票,反正儿子被砍死了,我还能昧着良心去投恶霸的票。”老者有十足的精神胜利法,像阿Q一样感到自足。
“我们到公安局反映第八次了,凶手还没抓到,而且还根本不知道谁人所为。村里人怀疑是蒋某干的,但没有证据奈何他不得,人家又是村长,又是人民代表,你有什么办法呢?看来我哥哥的三万元医疗费是无地方取支了,只好我为他贴上。”青年人越说越生气。
“现在农村搞责任制,经济是发展了,从总体上讲农民都比过去富裕了。从政治地位上讲,穷人不如过去了。现在暴发户支持黑社会势会控制了农村的基层政权,老实人又得吃亏了。党中央政策虽然好,天高皇帝远,贯彻不到下面。现在是村官、村霸说了算。”老者发自内心的感叹,从他朴实的语言中可以听出,他拥护党中央,拥护改革开放,又埋怨政策落实不到基层,用人不当,对违法的干部处理不严。
听了他们的议论,刘长江也有同感,风土村农民的遭遇和东礁村有相同之处。据青山县人大统计去年全县为选村长打死5人,打伤60多人。这个问题触目惊心,不知上级领导知道吗?党中央知道吗?现在不是全党都在学习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吗。刘长江相信这些阴暗面应该是局部和个别地区的现象。他对老者说:“我相信党中央是知道的,通过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学习教育,形势会逐步好转的。我们应该相信党,相信政府,相信法律是公正的,那些作恶多端的村霸,迟早会受到法律的惩处。现在只不过是时间关系,多行不义必自毙。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决不允许这些害群之马横行霸道下去,总有一天要收拾他们。”刘长江满怀信心地鼓励他们往好处想。
“同志,你慢慢吃,我们下午还得去排队,去晚了下午也不一定轮到我们。”老者告辞刘长江,到公安局信访室排队去了。
刘长江站起来和他们握手道别:“你们的遭遇我深表同情,我也有同样的感受。我是郎山乡东礁村的,有空到我们海边半岛上玩,我叫刘长江。”刘长江同他们一见如故,真是天下穷人一条心,天南海北一家人。
“那不是东海明珠吗?是有名的旅游胜地。”年青人握着刘长江的手说。
“欢迎你们大山区的朋友到悔过崖来旅游,我当你们义务导游。”刘长江送走风土村的五名农民以后,独自一人还默默地坐在那里发呆,他们刚才谈的情况与我们东礁村完全相似,富人支持黑社会势力控制农村政权并非个别现象,他们和党内政府内的腐败分子上下串通,沆瀣一气,横向连手,有一定的市场和社会基础,这个问题不能掉以轻心。上有国务院,下有村委会。国务院是由千千万万个村委会组成。一两个村委会烂了对国家来说无关大局,好像人体内一两个癌细胞无碍健康,要是癌细胞发展扩散可是要命的事情。刘长江在热带植物园见过一种独特的绞杀树。听到这个名字,使人不禁打个寒战,天下竟有绞杀树的名称。油棕树是森林里苍秀、潇洒、挺拔的美男子,它高大的身材,巨大的叶子,就像一个威严的巨人。
绞杀树细小的种籽随风飘落在油棕树的节疤里定居,并悄悄地在油棕树的身上生根发牙。它和大树相比,显得那样的渺小,简直微不足道,好像人身上的一根汗毛,谁也不会把它当回事儿。然而,就这么一颗小草,它把自己的野心藏起来,不动声色地,用它细嫩的根去舐食油棕树的汁。而油棕树也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身上有点儿搔痒,它低头看看,呵!原来是一颗小草,它满不在乎,也决不会吝啬,我身上的树汁如奔腾的溪流,谁还在乎那一点一滴。油棕树疏忽了,麻痹了,容忍了。
可是在暗地里绞杀树的根在慢慢地扩张,不久变成了铁爪,伸进油棕树的“血管”。在太平盛世,风和日丽,寂然无声的日子里,绞杀树得逞了。它的根颈粗壮了,从细变粗,从短变长,它把油棕树的躯干作为吸收养份的土壤,它像一条贪婪的毒蟒,死死地缠着油棕树。等油棕树认识到绞杀树在威胁它生命的时候,它觉醒了,它要奋起反抗,它使尽全身力气想杀灭绞杀树,可为时已晚。因为它的“血”被绞杀树吸光了,它的躯干已经萎缩,枝叶已经枯黄,它失去了往日的茂盛和威严。它全身瘫痪不能动弹,它的树干、树枝、树叶整个儿成了绞杀树的营养。绞杀树把它完全吞噬了,取而代之的是绞杀树的天下,绞杀树在森林里立寨为王了。
想到这里,刘长江不寒而栗,华财宝、风土村的蒋某不就是绞杀树的毒苗吗?这颗毒苗不拔掉,后患无穷。可是毒苗长在油棕树高大的躯干上,看得见,钩不着。刘长江想拔掉它,枝高人矮,可望而不可及。可是油棕树还蒙在鼓里,尽至仍在呵护着它呢。刘长江只好望而叹之!
刘长江决定下午不再去公安局信访室排队,先回东礁村再说。这天晚上他和洪阿珍商量对策,调整自己的思路。洪阿珍说:“洪宇风书记说得对,现在我们斗争的敌人,是隐蔽在党内政府里的腐败分子。在没有揭开他们面纱之前,他们都是我们的上级,是我们的领导。这就给我们的斗争增加了困难,老百姓要反腐打黑,正如上天揽月,下海捉鳖。光有一股爱党、爱国、爱民的热情还不够,不能硬拼,只能智取,还不能操之过急。好在党中央已经下定决心,不护短,全力支持全党全国人民反腐败,这就是我们反腐斗争胜利的保证。只要我们坚持下去,胜利一定属于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