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广交会上遇同乡
甩开华财宝以后,朱颖惠放慢了速度,对洪珊瑚说:“洪大叔刚亡过,本该不让你出远差。但有三个理由,我还是决定让你参加广州秋季商品交易会。一则让你出去散散心,忘了悲痛。二则让你出去见见世面,结识天下朋友。三则交易会结束,放你一个月的假,到部队和你长江哥成亲。这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你爷爷的意思,珊瑚妹妹,你总不会反对吧!”
洪珊瑚紧紧地抱住朱颖惠的腰,在她的脸颊上深深地一吻,“知我者,颖惠姐也,太谢谢你了,好姐姐。”
华财宝看看远去的洪珊瑚,两眼直冒火花,耷拉着脑袋走到汽车旁,“嘭”地一声,关上车门,把火气洒在华三的身上,“还愣着干什么,走,我们找妞去,谁希罕你洪珊瑚。”
“宝哥,你若想得到珊瑚姑娘,我倒有一计。”华三向主子献计道。
“阿三,快说,有什么锦囊妙计”华财宝迫不及待地问。
“你立即回家取50g‘白面’,给刘长江路上当“点心”,等他广州站一下火车,我拨通110,看他跳进黄河洗不清。搞掉刘长江,哪怕洪珊瑚不投进你的怀里。”
“阿三,有你的,正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几年你跟我,可进步了。快走,你立即赶到杭州,赶上与刘长江同一趟列车南下广州。戏法怎么做,就看你的了,事成以后,必有重赏。”
华三开回翠竹山庄,在地下室里取出50g****,开车追赶刘长江乘坐的公交车,中途超过了他们,提前来到杭州火车站,华财宝独自一人开车回家。华三隐蔽在售票处附近看到长江购买了一张××次直达广州的火车票,他自己也买了同一趟列车的车票,随后上了车。
刘长江坐在第11节车厢靠窗口的位置上,眼睛凝视着窗外的原野,车轮在夜幕下滚滚地向前,发出铿锵、铿锵有节奏的响声。江西至湖南的矮丘陵,红土地,小松林,在列车奔跑的晃动下,仿佛群山在起舞,小河在飘逝,繁星在跳跃。刘长江无心欣赏这样美丽的夜景,思绪还在思念着刚刚过世的洪阿爹。人们常说,养育之恩大如天,知恩不报非君子。我刘长江用什么去报答呢?他暗暗地下定决心,第一要对珊瑚妹妹好,以全身心地专爱她一辈子,使她永远幸福快乐。第二不管外面多么美好的世界,都不希罕,复员以后,一定要回到东礁村、扎根东礁村、建设东礁村。那里有我亲生父亲和干爹、干妈的忠骨,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那里有我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那里有我一起学艺的师兄弟。
夜深了,列车上的旅客都东倒西歪地睡着了,刘长江趴在茶几上也进入了梦想。
华三看看机会来了,鬼鬼祟祟地来到刘长江的身边,趁人不备,瞅准时机,把一个小饼干盒塞进刘长江的挎包里。然后在广州前一个火车站下车,华三就在路边公用电话亭拨通了110,报了警。
列车刚在站台停稳,早已有警察在站台等候。第11节车厢两头已被警察堵死,下车的旅客和随身携带的行礼逐一接受检查。特别是军人查得更仔细。刘长江拿出军人通行证交给警察,一把被警察捏走,另外两个警察立即过来对刘长江搜身。刘长江感到很纳闷,随口说道:“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通行证难道有假,解放军战士还要搜身吗?”
“你说对了,我们查的就是你,如今假的东西太多,假货、假文凭、假军官、假部长,连个爹也是假的。”
“那你们搜查吧!我虚心接受检查。”
“队长,在这里。”一个警察从刘长江的挎包里查出一个小饼干盒,从中取出一包******。
“毒贩子,装得还挺像,还冒充解放军。带走!”两个警察一拥而上,给刘长江撕下帽徽、领章,带上手铐,押下火车,推进早已停在站台上的警车,关进囚笼。警车拉起警笛,驱散正在出站的旅客,驶出车站大门,穿过繁华的街道,开进公安局刑事拘留所,关进大牢。
刘长江如坠五里迷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搞懵了。这莫明其妙的冤案,到底是谁在我身上栽赃陷害。
再说洪珊瑚接受了厂长朱颖惠的任务,认真地整理了这次要去广州参展的服装样品,其中最有特色的是洪珊瑚最新设计的“真丝全雕绣花叠袖旗袍”,款式新颖,缝工精湛,轰动了整个服装界。珊瑚姑娘长得貌似天仙,聪慧过人,又心灵手巧,是东礁村绣衣厂设计室的后起之秀。她正如一枝洁白无瑕的玉珊瑚独占鳌头,放射着晶莹的光芒。洪珊瑚心想:等交易会结束以后,要是我穿着自己设计的旗袍和刘长江结婚,既显示了海边村姑的秀气,也反映出今天沿海人民的生活水平,使刘长江在战友面前脸上有光。过去只道是山里飞出金凤凰,哪知今天海边还有银孔雀。想到这里洪珊瑚的心是甜甜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在广州秋季商品交易会上,来自五湖四海的客商,围满了东礁村绣衣厂的展销柜台。国际友人在欣赏“真丝全雕绣花叠袖旗袍”以后赞不绝口。织女下凡,东方女神,巧夺天工的刺绣艺术品,真是绝世无双。
一位新加坡服装大亨老华侨,年已古稀,观看了展销以后,更加爱不释手。他说:“我做了四十多年服装生意,还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艺术品,正是东方艺术之花。”他还建议洪珊瑚明年拿到国际博览会展出,说不定还能得金奖。他在参观欣赏之余又和洪珊瑚姑娘拉起了家常。老华侨问:“姑娘,你尊姓大名?”
“我卑姓洪,名珊瑚,青山县东礁村人。”洪珊瑚很有礼貌地回答老华侨。
老华侨一听,捋着他那花白的胡子高兴地说:“我姓党,名国荣。也是青山县人士。”
“党老先生,您也是青山县人士。怎么侨居海外。”洪珊瑚一听是本县的老乡,又是长辈,就盘根问底起来。
“解放前夕,我随着难民逃到新加坡去了。”老人说起逃难时狼狈,真是感慨万千。
“这么说,您真是青山县的老乡罗。我们是洪秀全的后裔,我爷爷宗字辈,今年80多岁了,还健在。”
“我娘家也姓洪,我表哥也是宗字辈,按我娘家排辈,我也应该是宗字辈,与你爷爷是同辈。”党老先生与洪珊瑚越说越亲近。就从口袋里取出名片递给洪珊瑚。洪珊瑚用双手接过名片一看,新加坡党氏服装总公司董事长党国荣。洪珊瑚说:“呵!您是服装公司的党董事长呀,失敬,失敬。”于是洪珊瑚又与党老先生交换了自己的名片。老人拿出老花眼镜来看。“噢,青山县东礁村绣衣厂设计部主任洪珊瑚,洪主任。”
“不敢当,不敢当。叫我珊瑚,或者叫我小洪。按洪氏家谱排辈,毓、秀、理、希、宗、用、昌、方、国、富、民、丰,我是昌字辈,应该叫您一声爷爷。党老爷爷,欢迎您到我们东礁村做客。”洪珊瑚竟忘了自己是小辈,和这位党老先生排起辈份,扮起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