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百神之所在。”
西昆仑高耸在云海之上,蓝天仿佛触手可及。山体是温润的白玉和翠绿的碧玉,晶莹剔透,华美梦幻。山上的神木林立,粗壮挺拔,亭亭如盖。枝叶中长着红色的浆果,食之清爽通泰,精神饱满。
日出日落的时候,太阳透过翻滚的云海射出万道霞光,令人心醉神迷。而到了夜晚,头顶上璀璨的银河格外明亮,群星像一双双会说话的眼睛闪动着,述说着人间不知道的无穷无尽的秘密。
云阳等人猛然从颠沛流离中停歇下来,恍然隔世。阿薰渐渐从失去小奇的悲痛中恢复过来,不过她比以前话少了许多,经常沉默地注视着远方。伙伴们怕引起她伤心,都小心地避免谈及以前和小奇。
这些日子他们分别由各自的悟心师父带领修习,师父虽本为一人,但是善恶本我有别,秉性不一。
法不外传,虽然大家都在修习,但是被悟心们严格约束,第一天就告诉大家,不可相互沟通修法,并且让大家立下誓言。
他们住的山并没有神踪人迹,很是空旷。到了西昆仑却没有找到祝融大神的下落,他们放心不下,云阳跟悟心提了好几次要拜访祝融部落探个究竟,悟心总是笑着说机缘未到。他们也很好奇悟心的来历,悟心更是笑而不语。
这日大家修习过后,聚在一起,来到了雪微这里。
雪微的外形十分衰老,几乎气若游丝,但是双目却变得炯炯有神,仿佛能看穿天地中的一切迷雾。
虽然大家见惯生死,但是见到雪微此际生不如死,都十分黯然。
雪微的精神却很好,他轻声地安慰大家道:“你们不要悲伤,我窥伺天道,泄漏天机,必遭天谴,吾心无悔。我只希望能见到你们打败恶神,还人族安宁的那一刻,这样就算我灰飞天地也没有遗憾了.......”
“况且这里是神界仙境,能来此一趟也不负此生了。你们看,天上的紫微星多美……”
伙伴们顺着望去,蓝天上紫微星烁烁发光,像雪微的眼睛一样明亮。
星月惊呼道:“这里白天也能看见紫微星啊!”
“太美了……以前没有见过……”雪微喃喃自语着,满眼笑意,手指不自觉地动着。
伙伴们看到雪微的笑容,心中稍稍释然。云阳叹了一口气道:“还有十日,就到了悟心前辈说的四九约定时候,我近来修习所得甚大,已然领悟很多运转灵力之法,也不知能不能打败恶神,还人族安宁。”
雪微脸色苍白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不,你们还没领悟大道,相信悟心前辈快要和你们说了,你们不要急,悟心前辈自然有他的打算。”
“什么?我们还没领悟到?这怎么可能,我们这些天学习很多很用功,你快说清楚,我们还需要学习什么?怎么才能领悟?”星月一听雪微这么说,顿时有些急了,这些日子她每天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现在信心满满,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恶神报仇。
雪微刚要答话,就被阿薰挡住,阿薰瞪了星月一眼道:“星月,别让雪微说了,他已经泄露太多天机了。”
星月这才想到自己的错误,连忙摆手
“我们是修了吐纳、观心和术法,但是前辈确实未谈及天地玄理大道。”阿言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雪微点了点头,他也期待着悟心开示,只有这样的世外高人才能参透天地玄机,大道至理。
众人一时沉默了,思量着阿言的话,心头也升起疑云,却不知从何问起。
“哈哈哈,看来今日法缘已至,不疑不悟,不问不解,不死不生。”不知什么时候悟心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众人赶紧施礼。
“看这寂寂寥寥,澄澄明明的天地,变化万千,孕育其中的大道却至简极易。”悟心指着远方的天际感叹道,又转过身来,“为何?天地本无极。”
“无极者,无形也,无名也,无量无边。至虚至灵,神妙混然,静极理天,至无生有,至虚育实。视之无形而能形形,听之无声而能声声。虽不离气,亦不杂于气,贯乎太极之中,包乎太极之外。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杳兮冥兮,万劫而不坏,化之定之于无定极,乃天地之中,宇宙万物之本体。”
“道,以一为本,衍之为万千,以气为用,阴阳运化,于形越形,似器非器,生化万物成太极,复归于无极。道心不二,本自具足,道体不腐,齐物为心。其精,盈而不溢,包容涵茹。其气,混元无边,虚实相合。其神,清净圆明,独立往返。其功,败而不馁,胜而不骄。资德众生,止于至善。大道无极,生生不息。”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只有雪微含笑颔首。
悟心也满眼笑意看着雪微,指了指天上的紫微星:“雪微小友,道中有术,术中有数,汝自可推之。”
雪微的眼睛更亮了。
星月立在那里,神思恍惚,她家学渊博,却从无听到如此透彻的天地至理,一时间明白了许多,又有更深的疑问涌上心头。
她缓缓说道:“前辈所言总揽天地,贯穿千古,可是情呢?情在何处?情为何物?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总为一个情字驱使……”说到这里,她看了看云阳和阿薰。
悟心手抚白须,微微颔首:“情,人间之道,离天地之道亦远亦近。情乃心之用,无情亦无心。以情乱心,庸人自扰。然绝情向道,则入枯冷之境;若以情路修心道,虽险岐而上乘,大根器可为。至情至爱,即为大道。”
星月眼中噙着泪水,往事和心事都在心头翻滚。悟心走过去拍了拍星月的肩头,含笑不语。
众人一时默然,各怀心事地低下了头。
这时天空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声,但是却不见飞鸟的身影。阿言正在疑惑之际,突然感到有双眼睛在看自己。
他转身查看,没发现任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