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稳仲不予理睬,笑着,脸上的笑容桀骜不驯,嘲讽、不屑、绝望,唯独没有畏惧,这样的神情,明明就是默认谋反。
赵晃见状,幸灾乐祸地嚷着:“老匹夫,苏稳仲这小子和我们就是一伙的,文烨脸上的伤还是被他打的,休想为他脱罪,你就等着被诛九族吧!”
“爹……”赵淑盈唤他,语气略带责备和不满,转头望向跪在旁边的苏稳仲,只见他对她温柔的笑着。
文烨笑着轻松道:“昨日他亲口承认他要谋权篡位,夺走朕的江山,朕脸上的伤也是他的杰作,若不是皇后拦着,今日在你面前的恐怕就是朕的尸体了。”
苏恪对着跪在地上的苏稳仲就是一巴掌,“你个逆子,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也敢做,我往日是如何教你的?我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大成人,就是希望你能忠君爱国,为朝廷效力,我苏恪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轻撩衣袍,叩首道:“皇上,微臣一向自问无愧于朝廷,如今生出如此逆子,愧对于朝廷,也愧对于先皇,愿意以死谢罪。”
随着苏恪的跪下,随其而来的士兵也纷纷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与苏恪同朝为官的亲信道:“皇上,苏相一生忠君爱国,早年为朝廷更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而且,此次又及时赶到捉拿了赵晃这逆贼,功劳奖赏不说,实在不能因为苏稳仲的牵连而获罪。”
文烨眼中的阴霾一闪而逝,笑眯眯道:“朕当然会赏罚分明。”
赵晃因谋反罪,满门抄斩;苏家因救驾有功,免去诛九族之罪,但谋事者苏稳仲乃死罪;至于赵淑盈,先行打入冷宫,待将龙嗣产下,再处死。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赵淑盈叫着,泪水模糊了脸上的妆容,死盯着文烨,被侍卫连扯带提的拖着,看着文烨无动于衷,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泪水却更加猛烈,那样凄然。
苏姿晗看着赵淑颖盈样对她笑着,闭上眼睛。
最后,人散,沉静。
睁开眼,只剩下文烨。
“你很了不起。”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谋的?从他遇刺开始?从封她为后开始?亦或是更早。
封她为后只不过是为了稳住苏家,秋猎自导自演了一场遇刺的戏码,假装病危引出并除掉了赵家,也难怪当初那些黑衣人下手并不重,她没中毒他却中了剧毒,现在他拿到了赵晃的兵权,足以和苏家相抗衡。
所幸那晚掳走她的黑衣人不是他的人,不然,她定和他恩断义绝。
现在之所以没将苏家上下满门抄斩,是因为苏家势力还过于庞大,赵家已除,现在只剩下苏家,她真担心,她也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她爹也确实不是浪得虚名,她想,按照他的计划,他本来是可以坐享其成,借此邀功,巩固势力,却出现了一个意外,那就是苏稳仲,到头来,还只能弃车保帅,而这次丢弃的,是自己的亲身儿子,独子尚可如此,那女儿呢?
文烨道:“你也不错。”
通过这次的事件,让他认识到了许多。
苏姿晗沉寂,转身往里屋走去。
“朕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不是有意的?是有人逼他骗她吗?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还谈什么有意无意之说,苏姿晗突然不想再说话。
“现在朕不会死了,你不开心吗?”文烨站在门外,望着那不曾停下脚步的背影,沉默了片刻,“难道你就那么希望朕死?”
只见苏姿晗的头微微摇了摇,最后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她现在很累,瘫坐在榻上,独自一人黯然发呆,直到小泉子求见,才确定文烨已经走了。
当初小泉子助她进去看文烨的时候,苏姿晗以为他是苏恪派在宫中的人,所以没对文烨提及此事;也曾经以为是江禄喜身边的狗腿,却从来没想到是文烨的人。
直到现在小泉子做的一件事,仍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兵符,赵晃统领十万大军的兵符,小泉子现在要把它交给她。
“你把这东西给我作甚?”
小泉子毕恭毕敬地双手将兵符呈在她面前,“这东西,不是皇上命奴才给娘娘的,是奴才给的,皇上并不知情。”
她不敢接,担心这又是文烨的一个什么预谋,但她又实在想不出这样做对文烨会有什么好处,“你为何要这样做?你这样偷偷把兵符交给本宫,就不怕皇上降罪?”
即使是他从赵晃身上偷得了兵符,文烨也知晓此事,定会从他手中要回兵符,他这样给她,如何向文烨交代?
“娘娘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只有以此为报。”
苏姿晗大惊,她什么时候救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