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便看见葬礼上人头攒动,再近一点,可看得清做道场的先生穿着花哨的衣服在表演哼唱着什么,围观的人群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与葬礼肃穆的气氛很不相符,但天气倒是适时的阴沉着。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为死者超渡灵魂的道场,不过是为活着的人找回一丝虚幻的尊严和热闹。
虽然和乾坤哥并没有什么交集往来,但亲戚一场,还是很想下车去做最后的告别,不过担心自己带着两个男人的出现将会引起一阵不小的波澜,所以只得默默祝愿乾坤哥一路走好。
车停在离葬礼大概五六十米外的地方,程毅叫我们先在车里等着,他过去看看。
打开车门,他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想想做鬼还真好,想现身就现身,想无形便可无形,人不喝口渴,不吃肚饿,鬼却不用吃喝拉撒。很多人都只不过为生存而活,如果不用吃喝就能活命,就不会有人有生存的压力了。
做人还是做鬼不过是一念间的决定,自杀的人要有担当和勇气,而我,尽管此刻如此消极懈怠,却仍没有足够的勇气让自己做一次身份的转换,好死不如赖活着,有句话说得好:我们应该好好的活着,因为要死很久很久。
“你在想他?”易林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是,我在研究生与死的问题。”我摇摇头,很严肃的说道。
“研究的结果呢?”副驾驶位上的他疑惑的转过头望着我问。
“人应该好好珍惜活着的分分秒秒,体验享受人生的喜怒哀乐,反正终有一死,先活够再说。”我望着葬礼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
“还好,还好,你的想法还没偏离正常轨道。”他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前方。
“你看前面。”易林手指着前方突然惊呼。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辆面包车开得很快,还有几位乘客探出车窗外看热闹。
“中国人喜欢看热闹,探头一点都不足为奇。”我淡淡的说。
“哦,我忘了你看不到。”只见他边说着边赶紧翻开随身携带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符咒,分了三张给我说道:“先拿着,那些东西可能就近不了身。”
我才知道他看到的和我看到的根本就是不同的东西。
这时程毅也突然出现在车上,我想起看到红衣女鬼的时候必须与程毅有肢体的接触,于是马上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往前方看去,他诧异的回头看我,我却直视着前方再一次毛骨悚然。
只见四个人面兽身的怪物抬着一个面红耳赤、鼻孔向上,嘴大如盘,骷髅眼里闪烁着幽幽绿光的面目狰狞的男子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上长满浓密的黑毛,一只黑红的大手握拳撑着头,另一只手提着一壶酒正大口的喝着,样子很享受,距离越来越近,仿佛闻得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并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