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爽快的答应,我反倒觉得不好意思再提要求了,于是气氛尴尬的沉默了下来。
“你一定是要我不再伤害无辜了吧?”他先开了口。
我点点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支撑我走过这漫长岁月的,是我对你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期盼,在见到你的那时起,我便清楚我们只有前世再无来生,而这几天我不过是在做一下垂死的挣扎,一个人越孤单便会越残忍,之前因为有念想,所以觉得一切皆在情理之中,现在回想起来,我不知加诸了多少痛苦在其它精灵鬼怪身上。”
“我”
“你不用多说了,你不说我也明白,或许我还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心事既已了却,纵横天地任我行,从此不问风月,前路无挂无忌。”
短短道别语,勾起我无限伤感,一位追逐了我三百多人的故人,如今可以坦然的离去,也许是对我失望至极,也许是阅透人情、世事洞明,也或许是为几百年来的纠结做一场告别吧?
他的淡然是经历了多少个日夜的煎熬还是瞬间的醒悟,这我无从知道,但我明白一点,他如此迅速的思绪转变大概是因为太累了,累得想放下一切负担,从此无牵无挂、无忧无虑。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虽然明知这三个字弥补不了他几百年的等待,可我还是觉得无比愧疚。
“你没有错,错在天意弄人。”
再一次沉默,因为注定要永别,心中陡增些许不舍,四目相对,几个世纪的往事,一段段在对方的眼中燃烧,然后伴着曾经的诺言灰飞烟灭。
一个故事即将结束,对我来说,这像是一场无厘头的梦,又似一场缥缈的艳遇,来得突然,去的也迅速。
我在内心里感谢王爷浓浓的错爱,祈愿他从此逍遥自在,快乐无边,这些不知他能否从我的眼神里读得明白?
就在王爷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两道红光朝他直射而来,我毫不犹豫的挡向他的身躯,却被他用力的推到了沙发上,手腕上的玉镯随着一声脆响,顷刻间,碎成数段、体无完肤。
他被那两道红光牵制着无力的悬浮在空中,但仍转过头朝我微微笑了笑,然后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他的身躯在红光的炙烤下,正一点一点的消散,我努力的想将他拉开,却无能为力
朦胧间,破碎的玉镯碎片慢慢的幻化成了一丝妩媚的身影飘向王爷,她轻抚着、缠绵着、温存着心爱的男子从我眼前渐渐消逝。
我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不敢相信眼见的一切,当程毅和唐建明英雄般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仍不愿去相信这个须臾间就让我魂牵梦萦的男人已经这么轻易的离我而去,以王爷的功力,如果不自愿毁灭,他们又怎么能伤得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