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到楼下后,程毅没有上去,直接去处理老太太的案子了,他说想趁自己在人间不多的时间,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怪他忘了换寿的约定,他说没有,只是害怕换寿之后,不能像现在这么来去自由了。
一个人静下来才感觉自己不务正业很久了,隐身登上QQ,群里面的同学们喜欢相互吹捧着他人的财力和生意、相互恭维着职位级别、也偶尔就一些社会现象发表着成百上千条的言论,每次我都是静静的读着他们的一条条信息,带着自己的想法不发表一点意见,我已经习惯潜水很多年了,甚至连泡都不会上去冒一下。
同学都是三十刚出头,在部队的有升到副团了的,做生意的有开了几家厂资产上亿的,朝学术方向发展的有当教授的、有在国外攻读博士后的,我钦佩他们,却并没有成为我前进的动力,我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自得其乐。
他们偶尔也会在聊天时提到我,但我依旧沉默不语,因为偶尔的自愧不如让我宁愿他们通通将我忘记,让他们记着学生时代的我胜过让他们知道我如今的狼狈。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又到了情绪的低潮期,又该是大姨妈造访的时候了,也就意味着想拥有一个与程毅的爱情的结晶的愿望也要落空了,当然失望得太多次了,也就几乎麻木了。
处理了老邱转发过来的几封邮件,最后一封是他自己写的:亲爱的老妹啊,钱已打入你帐户,查收,多退少没补啊,另外由于受欧美经济危机的影响,生意飞流直下三千尺,以后翻译方面的事情可能很少了,公司准备尽力多吃窝边草,多开发国内客户,要不然恐怕东南风都没得喝了。
我回:真人,你这是变相吵我鱿鱼啊,不满,哪怕不要工资,我也把下半辈子压在你的公司了,你得加油努力,还指望你养老呢,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吱一声就行。
老邱是我的贵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我总在想只要他有需要,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但是我很少正儿八经的对他说谢谢,因为我真正能体会,大恩之下的谢字太苍白无力。
事情忙完,表弟发来短信,和同学玩得不亦乐乎、乐不思姐、夜不归宿了。
程毅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些菜,说是要让我尝尝他做的酸甜排骨。
我纳闷:“老公,你不是去办阿婆的案子了吗?怎么想起做美食了?”
程毅在我额前轻轻一吻后说道:“要庆祝一下嘛,我查到以前的市长秘书现在某县当县长,开发商也正在那边开发地产,这些裙带关系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晚上带阿婆过去会会他们。”
十几年了,这些谋财害命的人依然活跃在政坛和商场上,权钱的互惠互利早让他们的良心蒙上了灰,只是他们可能忘了一种潜规则:该来的迟早会来,该报的始终要报。
用一句老掉牙的江湖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