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准备第三次拨打程毅的电话时,他已出现在我面前,表情有些凝重,我猜想他大概是碰上了棘手或是为难的事情吧。
在我对面坐下之后,我给他倒了一杯茶,问他情况如何,他取下别在腰间的钥匙扣,指着挂在上面的一个五彩斑斓小葫芦瓶,告诉我那个红衣女子已经被装进了瓶子里,早就见过那个瓶子,我一直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装饰品,但没想到它还是收魂的法器。
原来,程毅跟到八楼之后,闻到满屋子浓浓的酒味,发现红衣女子正幽怨的盯着床上一个似乎醉得不省人事的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她想伸手去抚摸那男人的脸,但她的手穿过男人的脸没有任何的触感,她悲伤绝望的仰头长啸,可没有人能听得到,因为对于绝大多数鬼魂来说一切都是空洞的。
程毅料定跳楼女子和他们两人之间有不平常的经历,当她回过头看到程毅时,眼神里满是愤怒,她恨恨的责问程毅:“你为什么要去救那个女人?”
程毅说:“我不能任你伤害无辜。”
“无辜?当她破坏我的家庭时有谁来怜惜我的无辜?”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但人类的是非对错该由人类自己来评判解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用迷惑她人心智的方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眼睁睁看着,你就不能闭上眼睛吗?”程毅突然有点想笑,没想到这个红衣女鬼竟然还有些幽默。
见程毅沉默了几秒钟,她继续说道:“这个男人是我的老公,我们原本幸福的生活着,他英俊、开朗、热情、能干,我爱他胜过我自己的生命,可是有一天那个女人闯进了我们的生活,他开始经常夜不归宿,开始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她突然问程毅。
程毅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哼。”她冷笑一声,“这里是我老公给那个女人的家。”
程毅有点同情起这个女人来,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任哪一个妻子都无法忍受,何况她是那么爱着这个烂醉如泥的男人。
看到程毅很认真的听着,她继续告诉他:“有一次,我跟踪他来到这里,按了很久的门铃,那女人穿着睡衣来开门,我冲进卧室,床上着刚刚做完运动已经精疲力竭的他。”
说到这里,这个可怜的女人显然被痛苦的回忆折磨得心力憔悴,表情扭曲变形,也许那时的她已被羞辱得体无完肤了吧。
“原本一瘫烂泥般趴在床上的他看到我后,一边胡乱的穿着衣服,一边还理直气壮的问我怎么到这里来了,然后迅速的拖着我离开,害怕我伤害那个女人。”
“我辛苦精心培育的一棵果树,到果实成熟了,却成了别人的馕中物,那时候又有谁来谴责他们的无耻、来可怜我的无辜?”她的言语里满是伤感与埋怨。
程毅越听越不是滋味,可是那女鬼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想一股脑把心中的怨恨全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