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洁，你也觉得我疯了吗？”
白郁洁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卓尔凡的怒吼也没使她回过神来。
但是卓尔凡却不知道，他一心认为白郁洁不说话是不想跟他说话，而且白郁洁的沉默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种默认。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眼睛里有什么彻底破碎了，他突然后退，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留下不知所措的白慕墨，松了一口气的顾亦白和仍旧处于恍惚状态中的白郁洁在客厅。
客厅里时间仿佛静止了，没有人说话，直到三分钟后，卓尔凡从一个房间走出来回到刚刚他站的位置——顾亦白的面前。
四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除了卓尔凡以外的三个人都看见了卓尔凡右手握着的那把精致的银色手枪。
别墅的采光很好，偌大的落地窗让阳光毫无阻挡的照射进屋里，银色的枪身在阳光的照耀下光芒流转，带着一种嗜血的美感，诡异又危险。
“卓尔凡！卓尔凡……你疯了！”白慕墨看着卓尔凡手里的手枪感受到他身上透出来的杀气，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疯狂。
白郁洁终于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一幕也不傻了，她盯着卓尔凡手里的手枪，毫不犹豫的拉下顾亦白挡在她前面的手，挡在了顾亦白的面前。
白郁洁盯着卓尔凡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卓尔凡，为什么你不能听我好好说，为什么你一定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留住我？”
白郁洁在看着卓尔凡眼睛的时候，卓尔凡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卓尔凡在白郁洁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害怕，他突然有些想笑，因为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笃定他不舍得伤害她，还是为了顾亦白这个男人她死也不怕。
卓尔凡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
卓尔凡收敛了笑容，薄凉的看着白郁洁说道：“你走开。”
“好。”白郁洁的回答让卓尔凡错愕了一瞬，但是随即他又反应过来了，因为白郁洁接着说道：“你把枪收起我就走开。”
“不可能。”这三个字仿佛是从卓尔凡的牙齿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酸意和狠意。
“那我不会让。”白郁洁的眼神坦荡的看着卓尔凡，卓尔凡可以清晰的从她漆黑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此刻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白郁洁，手枪在掌心转了一个漂亮的圈，然后突然打开拉开保险栓，手指放在扳机上面，黑漆漆的枪口对着白郁洁身后的顾亦白。
“你以为你不让我就不会杀了他吗？你以为你挡的住吗？”卓尔凡看着比白郁洁高了一个头的顾亦白冷冷的说道。
他完全可以在不伤到白郁洁的情况下杀了白郁洁身后的顾亦白。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白郁洁也发现了她比顾亦白矮小这件事，她根本不能完全的挡住顾亦白，卓尔凡手上的枪已经拉下的保险栓，他只要轻轻扣动扳机顾亦白就会死！
在这种情况下，白郁洁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她其实只是单纯的希望卓尔凡不要伤害顾亦白，但是她没想到她下意识说出的这句话将顾亦白推到了更危险的地步。
“顾亦白，我要你死！”卓尔凡听到白郁洁说的如果顾亦白死了她也不要活了的时候他心里的妒火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已经无法思考他按下扳机后悔发生什么，他只想将顾亦白这个男人从这个世界上清除。
他想，这样他的小鱼儿就会只能爱他一个人，在乎他一个人了。
枪声响起，“砰”的声音回荡在客厅的空气里，屋子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肃杀的火药味。
白郁洁的眼神满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开枪的卓尔凡，她此刻不敢回头，不敢眨眼，不敢呼吸，她害怕转头看到顾亦白身上的枪口，害怕他会倒下，害怕他流血，害怕他死掉……
时间再一次仿佛静止了一般安静。
直到卓尔凡看着白郁洁身后被白慕墨推开的顾亦白和没有打中顾亦白而是打到墙上的子弹痕迹，把玩着手里的银色的手枪嗜血的说道：“真是可惜了，居然没打中，那再来一次好了。”
“卓尔凡，你这样真的会失去我姐的！”白慕墨看着卓尔凡的手枪又一次对着顾亦白惊慌的大叫道。
“我……有得到过她吗？”卓尔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问道。
这个问题不知道是在问白慕墨还是在问他自己，但白慕墨没有回答，而卓尔凡他自己心里的回答是：白郁洁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属于他过，虽然他得到了她的人，但是……她的心从来不属于他。
白郁洁回头看到完好无损的顾亦白松了口气，但是当卓尔凡又一次将枪口对着顾亦白的时候，她再也不能淡定了，她一步步走到卓尔凡的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抱住他握着枪的右手，将枪口抵在心脏的位置，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想逃跑，我也是真的开始试着喜欢你，试着把我的心交给你，卓尔凡，你信不信我？”
“……”卓尔凡在白郁洁将枪口对着自己的心脏的时候就吓的不敢在动。
他害怕手里的枪不小心走火，毕竟保险栓已经被他拉了下来，稍有不慎，便是血肉迸溅。
所以此刻他连呼吸都只敢轻轻浅浅的，生怕用力就会走火伤害眼前这个比他的命还重要的女人。
“卓尔凡，你回答啊！你到底信不信我？如果不信……你就开枪打死我算了，反正如果你打死了顾大哥，我也不可能在看着他被我拖累死后还能继续安心的活在这个世上。”
“……”
卓尔凡的沉默其实已经表明了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但是白郁洁还是在逼迫他，因为只要他没有亲口说出来，她才能帮顾亦白从他的枪口找到那唯一的生机。
“你知道我不可能开枪的。”
半响，卓尔凡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他的话并不是回答白郁洁刚刚的问题，而是一句对此时这个情况的陈述句。
白郁洁没说话只是将按在她胸口的枪抓的更紧了，她在逼他，他何尝不是在逼她。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做错了，现在根本说不清楚，因为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允许也不可能解释的清楚造成这个情况的原因。
白郁洁的眼神清澈而又冷清的盯着卓尔凡，继续刚刚的问题：“卓尔凡，你是信我还是……开枪？”
卓尔凡张了张嘴，他不信，但是他不可能开枪，他也不能在让那个随时都有可能走火的枪顶在白郁洁的心脏前面，所以他只能慢慢开口道：“我信……”
白郁洁听到卓尔凡的话这才将摁在她心脏上面的枪放下，她看着卓尔凡握着枪的手缓缓放下，她赶紧转过头对着被她的举动吓到白慕墨和被她的举动震惊到的顾亦白说道：“走啊！你们还不走！”
在白郁洁看来顾氏集团的事现在根本不是重点，反正一时半会儿顾氏也倒不了，但是现在发疯的卓尔凡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脑抽拿出枪杀人才是重点，公司什么的没有命重要！
不得不说，白郁洁很了解卓尔凡，因为在白郁洁转过头的时候，卓尔凡握着枪放下的手又慢慢的举起来了，而且还很谨慎的退了一步，确定白郁洁不可能再一次冲到他的面前将他握着枪的手抓住。
所以当白郁洁看到白慕墨变了脸色紧紧的盯着她是身后的时候，白郁洁转过头就看到卓尔凡用枪指着白慕墨，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如果这两个人的命让你选，你会选谁？”
白郁洁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她完全料不到他会如此，看向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她猜到他可能会反复，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快，他刚刚还说相信她，但是眨眼他就……
白郁洁嘲讽的一笑道：“原来你真的从来都没相信过我！”
“我相信你，我只是知道这两个人谁在你心目中更重要……而已。”卓尔凡冷冷的说道。
白郁洁冷笑道：“呵，卓尔凡你又何必骗我，如果你真想知道为什么不能直接问我，而是要用他们的性命逼我做决定？”
“不是你拿枪抵着心脏逼我骗你吗？”卓尔凡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也想相信她，但是他的心又不想再自我欺骗下去了，重逢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她的真心。
卓尔凡用没有握枪的左手对着顾亦白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嘴里发出“砰”的声音，又转头对着白慕墨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嘴里也发出“砰”的声音。
白郁洁想再次故技重施抢过他手里的枪，但是这次卓尔凡已经有防备了。
白郁洁没有抢到枪，反而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但是她还是跪在爬向卓尔凡，拉着他的裤腿求他道：，“不要，不要，卓尔凡，我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你不要开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