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里面很安静。”她继续悄声说着,阻止想要冲进去的李牧。“我是警察,你得后我一步,而且,你可以报警了……因为。”
秦冉有个特灵的狗鼻子,她这样说的原因是……她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好像,很多!
李牧没听她说话,一瞬间他失聪般往里跑,根本不去想里面可能存在的危险,他只担心她有危险,然而,房间里只有一张只剩床架的床,它旁边散落着一些让他眼熟的布料,李牧视而不见般凭着直觉停在卫生间门口,刹那间苍白了脸,没站稳,跪在地上。
屏住呼吸跟着进来的女警秦冉亦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场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节哀顺变。”秦冉拍拍他的肩膀,捂着眼睛倒退,出门,报警。
倾斜着的灯光打落在男子身上,他跪在卫生间门口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嫣红的花朵开满整个房间,大大小小、样式各异的鲜血养成的血花在泛旧的白色方形瓷砖上一一绽放,离他最近的是一朵尚未开放的花骨朵,越往前,花儿开的越是灿烂,而李牧的眼睛却不忍直视……跪下的一刻,他忘记呼吸,直到瞅见浴缸旁掉落的一把带血的剪刀,他一片空白的大脑砰然一声断了弦。
想在偌大的京都城里找到一个人,仅凭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那是多么的微乎其微。变故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出人意料,让他没有一丝防备,自己深爱的人躺在离自己一米之外却让他仿佛是两个空间,两个世界。
此时此刻,李牧感到深深的无力,人世间,生命之脆弱,你根本不知道前一刻跟你说再见的人,很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灿烂的笑脸,撒娇时嘟起的小嘴,清澈明亮的双眸,耍无赖时对他卖萌……现在,那个人在哪儿?她怎么样了?
白皙的皮肤上染着鲜血,柔软顺滑的秀发打湿泡在满满一浴缸的血液里,那他无数次停留过的精致锁骨,落吻的侧脸,就连总爱对着他笑的眼睛紧紧闭上,它们在对李牧无情的宣告生命的流逝。
深呼吸,再深呼吸,李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他一吸气,浓郁的血腥味刺激他全身上下每一条神经,他猛的睁开眼!
不对!
打量起四周,卫生间里的浴缸显然是新放进去的,大小规格并不符合房间原本设定的尺寸,它靠墙斜斜放置,它的旁边有四个保温热水壶。再观察地上到处都有的血迹,不像是被残忍杀害时,被害者猛烈挣扎过后留下的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浴缸里的血液浓稠度太高,血太多……这得杀几个人才有那么多血?
让他崩溃的是血,露出破绽的还是血,血液太多,浓度太高。
当他鼓起勇气看向蒙小檀的时候,他发现她仅仅只是脸色比较苍白,就像……只是一个睡梦中的睡美人。
按耐住狂跳不已的心跳,他起身冲了过去,直接按住她脖颈上的大动脉,一瞬间,舒了口气,有心跳。
他庆幸自己今天穿了件长款毛呢外套,脱下来,将蒙小檀从一缸血液里抱出用外套裹住,可还是露出那染血的双腿。
“牧……”感受到熟悉的温暖的胸膛,某人侧身靠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