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天伦是被中药味给熏醒的,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耳朵也听到楼下厨房传来的阵阵响声。
天还没有透亮,太阳也只是穿透云层不久,还不足以来到他的房间。
他伸手摸到手机发现才七点半。
中药都熬出味儿来了,那说明世应惜是很早就来了?在他还在沉睡的时候。
是的,世应惜第一次起了这么大早,在早晨还冷飕飕的时候,她就从家里出发了。
一路上畅通无阻的来到顾天伦家里才七点。
她进了屋子先蹑手蹑脚的来到顾天伦的房间里,看到他还在熟睡。
可能是昨天太累了,他到现在还轻轻地打着鼾。
世应惜当然不难看到他床头散落的药膏已经被拆开来了,世应惜很难想像他一个人反手擦药膏的场景,或许有些心酸有些凄惨。
她在自责,昨晚她应该再坚持一下留下来,至少帮他擦完药膏再回去。
她叹了口气把药膏都捡起来放好。侧头刚好看到熟睡的他,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抚摸他的脸。一夜过去之后他的胡子长出了青青的胡渣,很性感,有些扎手,刺在指尖痒痒的。
她胆小又敏感,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的去看自己喜欢的人,捧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远远地看着他。
她曾近靠近,却又远离,不是不爱,而是怕了。
顾天伦也猜测她应该来过他的房间,并且看到他邋遢的睡相。但是无所谓,以后也会看到。
他想明白了,他不可以自怨自艾,他应该打起精神来准备迎战,迎一场爱情的拉锯战,或许几个月之后,或许几年之后,他清楚地知道过程绝对艰辛,但结局一定是美好的。
他是王者,他的人生不允许有失败,他追求完美,对于自己和事业还有爱情。
他想,他曾被她需要过一段时间,那又为何不能被她需要一辈子呢?
不是他过分自信,他只是相信她对袁子谦只是愧疚罢了,并没有爱。
在七点四十二分的时候,她进来了,手里端着万恶的中药。
她还是一如往常的带着礼貌性的笑容。
看到他醒来了也没有多余的惊讶,只是把嘴角向两边扯的更开了些。
“先起来洗漱吧。”
她把药碗放在床头柜上,对他说。
顾天伦听话的把被子掀开,他只穿着内裤的身体就这样大喇喇的暴露在空气里,被世应惜看在眼里。
他坐在床沿,张开自己的手臂像个撒娇的孩子,等着世应惜的拥抱。
世应惜很想装作看不到,但是说实在的他的身材太好了,让她忍不住被吸引,她第一次看到他强劲有力的腿,很性感。她总是忍不住用性感这个词去形容他。因为她找不出更好的词去形容这个男人,只有性感还稍微能够表达他的这种感觉。
她像是被他的眼神勾过去了一样,微微蹲下来在他的面前,他很主动把手搭在世应惜的肩膀上,如果可以他希望她的手可以搭在自己的腰上。
他假装无力的趴在世应惜的身上,“我的身材好吗?”
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湿热的感觉喷洒在世应惜的耳旁,声音穿进耳朵敲击着她的耳膜,一阵酥麻。
世应惜的脸红了红,没有回答他,心跳却出卖了她的感受。
顾天伦也感受到了,此刻他正靠着她的心脏,距离不到几厘米。
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中药味,但是没有告诉她,因为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把跟自己有关的东西留在她的身上。
世应惜跟着他进入浴室后发现顾天伦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
顾天伦站在洗漱台前,通过镜子看到世应惜正皱着眉头看着他换下来的脏衣服,心里暗道不好。世应惜不会想到什么吧?她不会认为他耍赖,明明可以自己起来洗澡的,却要她架着他走路,她不会要生气吧!
顾天伦的心里在打鼓,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什么理由都蹩脚的很。
最后还是世应惜开口问他:“你这是要换洗的衣服吗?”
顾天伦因为嘴里含着泡沫而不能好好回答,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来回应她。
世应惜还问他:“洗衣房在哪里?”
她的话让顾天伦一愣,没多想他也告诉她洗衣房的位置。等他说完话,世应惜就拿着他的盆子离开浴室。
而顾天伦一直没反应过来,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洗漱台前的镜子,心里想着:她不会是要帮自己洗衣服吧!
他的想法也让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泡沫趁机跑进他的喉咙里,让他惊呼的咳嗽出来,一咳嗽就会牵扯到他的腰伤,他只能够腰越弯越下,等他漱完口把腰抬起来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都红了一圈,再加上青青的胡渣,看上去实在邋遢。
不过还好,在他最邋遢的时候还有她陪着自己,不算最差。
世应惜其实只是把他的衣服拿到洗衣房罢了,并没有要帮他洗衣服的想法。洗衣服这件事太过于亲密了,不是他们之间能够发生的。更何况他换下来的衣服还都是他贴身穿的衣服,带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会让她脸红。
等她回到他的房间时,看到顾天伦正坐在床上同手里的中药作斗争。
她远远的站在门口就能看到他纠结的表情,眉头都快蹙到一起来了。
“赶紧喝,喝了就给你一块糖。”
世应惜站在他面前,把手握成拳伸到他的眼前再摊开手掌,在她的手心里有一颗纯白色的奶糖,用透明的糖纸包着,精致可爱。
世应惜不得不承认,除了生病的张峰林之外,她都没有再用这样温柔的声音哄一个男子,他是第一个,让她这样富有耐心。
顾天伦笑着想从她手心把那颗糖拿走,可是世应惜却先他一步把掌心合上,她俯身看着他,严厉的说:“喝完了我会给你的。”
顾天伦听话的仰头把一碗黑乎乎的中药一口气的喝下了肚。世应惜接过他手里的碗,然后把手中剥了糖纸的奶糖扔进他的嘴里。
他们的动作那么流畅,看上去像排练过一样的那么和谐那么默契。
顾天伦自从七八岁之后就很少吃奶糖了,长大之后也慢慢的抛弃了糖果这种甜食。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尝到奶糖的味道,感觉也是很不赖。
奶香洋溢在唇齿间,香甜的味道冲淡了中药的苦涩,他含在嘴里,可能因为是世应惜喂给他的,让他感觉更加甜腻了。
“穿好衣服后下来吃饭。”
世应惜指指他光溜溜的身子,小声嘟囔着:“这么大了也不害臊。”
一个成年男人怎么可以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裸露他的身体呢?关键是身材还那么好,难不成他是故意吸引自己的眼神?
世应惜暗暗想道,有些可怕。
顾天伦看着她离开,然后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小声嘟囔着:“我身材不好吗?为什么不为所动?”
原来我们顾大总裁在使用美男计呢。
顾天伦扶着自己受伤的腰走出房间再穿过一条走廊,最终在楼梯口还是忍不住对楼下的人说:“快来扶我一把吧。”
不知道世应惜的人在哪里,只听到她应了一声说:“自己走下来。”
“走不下来。”
“走不下来就爬下来。”
顾天伦瘪瘪嘴用极其委屈的声音说:“真的走不下来了……”
世应惜听到他这样的声音还是狠不下心来,本来是想对他小小的惩罚一下,可是心会不忍,脚也会不自主的就朝他走去。
她走到楼梯下,仰头看着楼梯那一头的他,脖子有些酸,但是她还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每上一格,他们就拉的更近些。
她走到他的面前,他很自然的把手臂环上她的肩膀。她能感受到他只是放了一点点重量在自己身上。他或许只需要一个可以支撑,而他不希望那个支撑是冰冷的楼梯扶手。
世应惜把顾天伦什么都安排妥当了才离开,在离开之前她又叮嘱顾天伦:“这两个星期你都在家里别出去了,最好躺着。”
“两个星期也太久了,我还一堆文件等着处理呢,还得开会,不可能。”
“你这是跟我讨价还价吗?”
世应惜双手拍在桌子上质问他,对于这个工作大于天的男人,她还是有些头疼的开口:“呐!文件我会给你拿回来,会议你可以开视频会议,这样总可以了吧。”
顾天伦想了想她的提议,觉得还不赖,就点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如果你的腰还想要的话就别坐太久。”
世应惜不是吓唬他,而是医生对她就这么说的,她只是原话转述罢了。
顾天伦看着她还是点了点头,看上去听话极了。
世应惜半信半疑地盯了他好一会儿,再次把事情交代了一下:“等会儿上楼的时候把茶杯里倒满水,放在床头自己够得到的地方,最好是再去睡一觉,等我中午回来。”
顾天伦仰头看着她,笑的像个痴子,世应惜这才发现自己说的话暧昧极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不去看他那双勾魂的双眸。
在她抬脚准备离开这个被暧昧包裹的地方的时候,顾天伦又说了一句极其暧昧的话:“我会等你回来的。”
他这句话让世应惜彻底红了脸,她脚步慌乱的逃离了这个暧昧的地方,留下顾天伦一个还如痴如醉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双眸里是快要溢出来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