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是最喜欢吃老师做的饭,你不知道我当时可羡慕你了。”
周逸城回想到,从他记事起,他的母亲就一直很忙,基本上没有时间为他做饭,他上小学之前吃的最多的就是快餐,方便又不用洗碗,可以节省他妈妈很多时间。
所以当他第一次吃到沈素心做地饭菜时,都快开心的哭了,那时候他就想一辈子当她的学生,也总是羡慕世应惜能天天吃到这么好的饭菜。
“那你如果想吃,也容易啊。”
“怎么容易?”
“我会做啊,是得她真传的那种。并且做的还比我妈的好吃。”
世应惜可能有些喝开了,从她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出来,要换做平时也不一定能听到她这种得意的语气。
周逸城也知道世应惜可能现在有些迷糊,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放弃,立马问:“那我有机会尝尝吗?”
“当然,只要你有空,我随时都可以。”
世应惜喝高了,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那我是不是第一个有幸吃到你做地饭的男人啊。”
他的话让迷糊得世应惜一愣,然后迷离的眼神暗了暗,轻微地摇了头。
周逸城其实也是怀着侥幸的心理这么一问罢了,虽然没大多期望听到自己喜欢的答案,但真实听到后也会有失落感。他不再说话,只一直灌着酒。
世应惜也因为他这句话陷入回忆,她之前为四年的男朋友都没做过几顿饭,却在遇见顾天伦不久,就为他做了两顿饭,那时候他们可是连朋友都算不上,只算是认识的。
命运还真是捉弄人啊。
世应惜也不再说话,一个劲的仰头喝酒,感受啤酒冰冷的触感滑入体内,刺激五脏六腑,似乎还有麻痹心脏的功能。
周逸城能清楚的看出来世应惜在放纵自己,她在借酒消愁,为情所困的女人,就是这幅样子,而为情所困的男子就是他这幅样子。
她明明就在自己面前,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周逸城苦笑,我爱她,她爱他,还真是一段心酸艰难地三角恋啊。
两个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只知道最后世应惜已经喝蒙圈儿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像是马上能睡着一样,周逸城幸好还存留些许理智,半抱半搂的就把世应惜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他的房子不大,却格外干净还带着丝丝清香,不像是一个单身男子的家。
他把迷迷糊糊得世应惜打横抱起,世应惜很自然的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就是她这个动作,让原本也就晕晕乎乎得周逸城,更加晕乎了,他开始在怀疑这到底梦还是现实了。
他把世应惜放在自己的床上,这时候的世应惜已经睡着了。
脸颊红彤彤的,还小声地打起鼾声来,可爱至极。
周逸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帮她把浑身烧烤味的外套脱去,那是他梦想很久的动作,终于在这晚实现了。
他拿了湿纸巾帮世应惜吃的油腻腻得嘴擦拭干净,世应惜好像感受到他的动作,有些不爽的砸砸嘴,一个翻身就把背影留给了周逸城。
如此可爱的世应惜让周逸城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衣服,小心翼翼地躺在她的另一侧,撑起胳膊来好好打量着世应惜,这个他十多年未见的女人,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现在终于躺在了他的身边,他只要伸伸手就能把她搂紧怀里,他只要低下头就能轻吻到她柔软的唇。这一切来的飞快,让他都忘记了思考。
在酒的作用下,他慢慢地俯下身,想去亲吻世应惜的唇,可在他快要得到她的唇时,他停了下来,嘴巴往上走去,亲了她的额头,翻身向另一边睡。
他如果没听错的话,刚刚世应惜的嘴里喊着顾天伦的名字,轻微的像是呢喃,一字一字砸进他的心脏,他知道他就算现在把世应惜睡了,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而他一直想要的都是她的全部,而不是她的身体。
他有些生气,有些自责有些懊恼,因为自己的落后。他在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追上顾天伦,先一步摘下世应惜的心,因为他们有一起的过去,有共同的回忆,他刚好可以用回忆把世应惜留在自己的身边。
隔天早晨世应惜是被头疼给疼醒的。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而自己的手现在正搭在一个上下起伏的地方,软软的热热的。
她想到一个答案,却怎么都不敢相信,她努力把眼睛闭上,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
可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手中的触感还是没变,她僵硬着身子,屈起一根手指戳了戳那个软软的地方。
她这个动作引来了旁边的一声闷哼,周逸城就这样被她从梦里拽出来,他脑子呆滞了几秒钟,然后猛然坐起来,慌乱地向世应惜解释:“你昨晚喝醉睡着了,我没办法就只能把你带过来了,我们只是纯睡了一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周逸城原本是想在世应惜醒来之前醒来的,不希望让世应惜为难,可是……他居然睡过头了!
他紧张的脸都涨红了,怕世应惜为此而疏离她,以她那种性格也不是没可能。
而世应惜看他涨红脸的样子,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小男生害羞了,她扑哧的笑出声来,她当然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生,她的身体除了脑袋有些宿醉的疼痛其它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关键是她衣衫完整,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她只是不能接受自己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个男人罢了,只是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她心里就会怪怪的,除此之外没有再多了。
他们小时候也一起睡过,昨晚就当回忆童年好了。
世应惜也不是那么放不开的人,只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一起睡觉自然是有些奇怪,更何况他们十几年没有联系了。但她知道现在她不能反应太过强烈,免得让周逸城的心里也产生疙瘩。
她了然的挑挑眉头,然后问他:“浴室在哪儿?”
周逸城眨了眨眼,显然是没有料到世应惜是这样的反应。他指指门外说:“在隔壁。”
“那我先进去洗,你帮我拿一下毛巾。”
世应惜装作很自然的样子离开这个房间,在进了浴室才敢大口大口地呼气,她又一次用男人的浴室……
周逸城在她离开后大脑当机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知道世应惜这样做是完全顾虑到他。
他烦燥地抓了抓已经乱糟糟的头发,拿了一条浴巾和一套睡衣敲了敲浴室的门。
“这里有一套睡衣,我前几天买来洗了还没来得及穿,你先穿。”
“哦好,你先放在外面。”
“好。”
周逸城应了声,随后去找了一张凳子放在浴室的前面,体贴地放在她开门就能勾到的地方。
世应惜同样穿上周逸城的衣服,却怎么都没有穿顾天伦衣服的那种感觉。
现在她的心平静如水,而那一次,她则是脸红心跳的不能自已。
现在她能完全确认自己对顾天伦的感觉,他在她心里跟其他人不同。
世应惜不知道的是顾天伦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那天晚上,他洗漱后由梅姨给他擦药,本来他是要拒绝的,后来转念一想他需要证实一下,真的是他的后腰敏感还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世应惜。
顾天伦主动地趴在床上。他把衣服撩起来让梅姨更好擦药。
梅姨坐在床侧,打开药膏的盖子,用她粗糙的手指挑了一些冰冷的药膏擦在他的后腰。
顾天伦发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腰一点都不敏感,可能因为这个人并不是世应惜,或许因为现在给他擦药的人像他母亲。
但他至少可以知道,自己的后腰并不是那么敏感。
梅姨擦好后,一边盖盖子一边问:“之前都是那个姑娘给你擦药的?”
顾天伦的心头一震,她并没有说出她的名字,他的心居然也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嗯。”
“姑娘喜欢你吧。”
顾天伦翻过身子,睁眼看着天花板,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
最后他还是僵硬的摇了摇头,“不是。”
她说了,她只是礼尚往来罢了,他不必放在心上。
梅姨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她叮嘱他早些休息后就离开了。
剩他一个人在思念中游离。
她离开已经有好几天了,不曾来过一条短信和一通电话,她居然一点都不思念他。
他不肯接受现实,又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错过她任何一条消息,正当他打开手机,他爷爷就不客气地推门进来了。
看到自己的孙子拿着手机那副相思的模样,老爷子轻哼出声:“一点志气都没有,想打电话就打啊。”
顾天伦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看着自己老当益壮的爷爷说:“我只是看个时间而已。”
“哦,是嘛,那墙上的钟给你干什么用的?”
“我习惯了。”顾天伦瞪了他一眼,“不行吗!”
“行啊。”
老爷子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翘着腿,似乎能看到他年轻时不羁的模样。
顾天伦翻身不去理他,这个老头子每天就喜欢找人跟他拌拌嘴,而他现在没这个兴趣跟他斗。
“有时间聊聊吗?”
老爷子看着自己孙子落寞的背影,决定好好的跟他谈个心。
而顾天伦根本不给他这个谈心的机会,他开口拒绝道:“没时间,我要睡觉了。”
“睡你个头啊!”
老爷子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顾天伦的头,他虽然年纪大了,可力道和眼准却一点都不减当年。
抱枕准确无误的砸中顾天伦的后脑勺,被砸到的他愤恨地翻过身子,看着老顽童的爷爷。
老爷子恢复一本正经看着他说:“你知道她家是从政的吗?”
顾天伦的眉头明显的皱了皱,下令道:“你要是现在收手,之前的我就不跟你追究了。”
“就算你要追究我也没有资格,臭小子!”
老爷子把胡子翘地老高,显示他的威严。
“爷爷!拜托把你的黑社会习气改改吧。”
顾天伦撑着腰坐起来,似哀求般说道。
而老爷子最讨厌别人说他是黑社会习气,眉毛一横,不悦道:“怎么!嫌弃我了!我怎么就黑社会习气了!”
“好好好,你没有。”
顾天伦扶额,他早该知道他是斗不过老爷子的……
“不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是说他们家从政啊!”
老爷子再一次提醒顾天伦,希望他能重视这个问题。
顾天伦叹了口气,问他:“这又如何呢?”
“那你该知道她家不会喜欢我们这个家庭的。”
老爷子突然严肃起来,这件事情确实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很可能阻挡了自己孙子的爱情。
“我现在还顾不了那么多。”
“那你必须先审视这个问题,如果你们以后是没有结果的,你就不要再去找那个姑娘了。你要是喜欢人家就要为你们俩的以后负责!”
顾天伦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们的以后吗?那实在太远了,他就算伸长手也无法触碰。
“我们已经分开了。”
“那还不够,你们藕断丝连。”
顾天伦回想了他们的一切,然后肯定告诉老爷子:“我们并没有藕断丝连。”她早就狠心地把一切都切断了,没有任何一根丝是连在一起的。
只是他一厢情愿还不肯放下她罢了。
老爷子看到自己孙子的这个样子也不太好受,决定晚上就先算了,他身体还痛着呢,就先不要让他的心也痛了。
“你先休息吧。”
老爷子站起来,准备离开,就听到顾天伦对他命令道:“不准再调查她!”
老爷子听了这句话只是停了一下脚步,没有更多回应了。
他不是调查那个姑娘,只是想调查她的家庭。不是任何随便的一个家庭就能接受他们的,他们的家是他踩着别人的尸体建造的,虽然已经金盆洗手,可很多事情是瞒都瞒不住的。
顾天伦有想到这个问题,因为他深有体会,世应惜可以简单的识破他的隐瞒,她的父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家之前的面貌呢。
可是这些还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该怎么追回世应惜,倘若他们两个人是相爱的,那这些事情根本不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