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惊恐的看着墙对面的福临,便赶紧推开蝶舞跪了下去,“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福临?蝶舞转身,有好多人点着火把站在福临身后,然而他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俊冷。
沉默了好一会儿,福临才冷冷地说道,“上车吧。”
蝶舞乖乖上了马车,她可不想待在这里,多一秒都是煎熬,踏雪上前扶起凌风,车上的福临,一直沉默着。
第一次看到福临让蝶舞有些害怕,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福临……”她伸手去抓福临放在膝上的手,他的手没有动,只是很冰,甚至僵硬……
福临看了蝶舞一眼,眼里没有什么表情,这让她的心不由地发虚。那一刻,马车里只剩了沉默,和彼此轻浅地呼吸声。
他们到了一家客栈,开了三间上房,凌风受伤了要休息,福临一间,蝶舞一间,踏雪守在门外,福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些饭菜交代送到各屋,就转身上楼了。
蝶舞赶紧跟了上去,正要进门之际,福临将她关在了门外,蝶舞无奈地看着身旁的踏雪,“你……”
踏雪将手搭在唇上,意识蝶舞不要说话,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如果你想要凌风活着,你就再也不要提起他。”说完踏雪站到了原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如果蝶舞要凌风活着,就再也不要提起他?可是,现在蝶舞不敢回屋,她一脸害怕地神情,让踏雪看出来了。
踏雪听着屋里的动静,悄悄问道,“你怕鬼?”蝶舞睁着大眼睛,重重地点点头,“这样,你放一把剪刀在枕头下就没事了。”
真的?不行蝶舞还是不敢。
小二端着酒菜敲门,福临让他进去,蝶舞接过小二手中的托盘走了进去,将酒菜放在了桌上,福临看了她一眼,不由地蹙眉,这身红嫁衣太刺眼了。
蝶舞在屋里找了一把剪刀,然后走过去委屈地看着福临,“今晚,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福临看着蝶舞手上的剪刀,“你又想干什么?有这样求睡的吗?”
“啊?”蝶舞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福临吃着桌上的饭菜,想想刚刚自己的经历,她一点胃口都没有,看着福临吃完,看着他脱衣睡觉,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蝶舞坐在那里有些想哭,看着桌上的蜡烛,渐渐地,渐渐地有些迷离,蝶舞慢慢地就睡着了,她隐约感觉桌上的蜡烛变成了两支,接着变成了白色,黑屋子,不要啊!蝶舞快无法呼吸了,又看到了那些黑影,“他已经死了,你们找我干什么?”
“蝶舞……”福临起身走了过去,看蝶舞有些意识地揉揉眼睛,“你见鬼啦?”
“啊……”蝶舞想也不想的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福临,“你说我水性杨也好,你说我不知羞耻也罢,就算你要用剪刀捅死我,我也要和你待在一起。”她一口气说完,不停地喘息着,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
踏雪听到声音不知道如何是好,应该不会有事吧,所以只当没听见。
福临抱着蝶舞颤抖地娇躯,柔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凌风的手,怎么?”福临想放开蝶舞,可是她却抱得更紧。
凌风?他是在问凌风?蝶舞将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那一段,蝶舞很巧妙地避开了。
早上,蝶舞一醒来就缠着福临去逛街,福临拗不过就一起去了,在大街上蝶舞又非要去算命。
“为什么要去算命,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朕的手中。”福临不屑地说道。
“算算嘛?说不定我们这辈子不合呢?如果早知道……”蝶舞撒娇地拉着福临往算命摊上走去。
凌风和踏雪跟在后面,凌风问道,“他们……没事了?”
踏雪看着他们的背影,“应该……没事了,可是你就……”
“唉,死就死吧,算我倒霉。”
踏雪看着凌风,回道,“真的这么潇洒,不要爱上她了,你几条命也玩不起啊!”
凌风缓缓道,“她应该不至于那么笨吧?”
“你们,真有什么?”踏雪担心地看着凌风,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能有什么?一个黄毛丫头,也不知道咱们英明神武的主子看上她什么了?”
“凌风,慎言啊!”踏雪担心劝道。
算命的大师说的和之前的一样,就是说蝶舞一生无子嗣,晚景凄凉,身旁八字弱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大师,这要如何化解?”蝶舞担心地问道,她对这一点可是深信不疑啊,每个大师都这么说,那一定是确有其事了。
“蝶舞,算命的多半是忽悠,朕……反正我是不信。”福临很巧妙地掩饰了刚刚的失误。
“年轻人,这半仙的招牌可不是随便挂的。”大师不爽地回道。
“大师您别管他,他脑子有问题,您继续……”蝶舞认真地看着大师。
“唉,如此位高权重,终究是为了一个女人,颠覆了天下。”大师的话让福临眼里泛光。
听到这话,蝶舞心中不由一阵抽痛,一脸期待地看着大师,“这些真的无法化解吗?”
“也不是不能化解,从他的八字上看是身骑龙背的局势,属猴,命犯桃花,缺虎,虎和龙相搭配气势就不同了,弄个白虎挂在身上,最好庙里开过光的,也可挡灾挡煞。”说着大师拿出一个刻着白虎的玉坠给福临。
“原来在这等着呢?多少钱,这雕工挺精致嘛?”福临将白虎吊坠接过。
蝶舞瞥了福临一眼,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难得有缘钱就不用了,另外我这有三个锦囊,姑娘在危难的时候拆开,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拆,不然就会有血光之灾。”大师将锦囊交给蝶舞,“如果你想通了不进宫,那么就将这些锦囊烧了吧。”
福临将蝶舞手中的锦囊抢走扔了回去,“您还是自己留着慢慢拆吧。”
蝶舞捡了回来,“难得遇到高人,估计另有指示。”
“他死了?”大师突然一句让蝶舞呆住,“知道就好,一切自有命数,因果循环,他最怕的就是无人送终,现在和他毕生的杰作葬在一起也算是报应了,如果当初他听我的,也不会落这么一个下场。你们走吧,有缘自会相见的。”
回到客栈福临点完菜,就潇洒地坐在椅子上让吴公公捏肩,凌风和踏雪一旁站着。
“不就是逛会儿街吗?你至于吗?真是富贵惯的。”蝶舞撇了福临一眼,坐下准备吃饭。
“要不是昨晚被某些人枕的麻醒了几次,一大早又心血来潮要游扬州,你觉得至于吗?”福临略有不爽地回道。
“你……”昨晚好像是自己缠着人家,蝶舞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小声道,“你不会推开吗?”
“推开?一会儿又扑过来怎么办?要不是我你有这么好的精神逛街吗?”福临凑到蝶舞耳边,轻声道,“朕是怕你半夜拿着剪刀逼朕捅你。”然后移回原位,看着蝶舞眨着眼睛看着自己,认真的点了点头。
菜上齐了,正吃着,蝶舞感觉福临在看自己,抬头,确实是略带不爽地看着。蝶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鸡腿,这样是不是很不雅?她将鸡腿放到碗里,算了不吃了。他的嫔妃吃东西一定很优雅吧,看着就有食欲。
蝶舞冲福临笑了笑,继续吃饭,她夹了一只虾,正要吃,发现福临还是那样看她,“你要?”犹豫地将虾送到福临面前。
福临摇了摇头,低头吃饭,很认真地吃饭,也不管蝶舞吃惊的看着他,“你很饿啊?”福临看了蝶舞一眼慎重地点点头,蝶舞小声地嘀咕道,“你有病吧?”
福临突然停下,“你说凌风这次立了大功,赏些什么好?”话闭,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凌风上前回道,“给皇……公子办事,是小的分内之事,何况是九爷亲自吩咐地,不敢邀功。”
难道就仅仅因为蝶舞昨晚抱了凌风一下,本来有功的,现在还不够抵过了,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我问的是蝶舞,你紧张什么?”福临淡淡地说着,继续吃着饭,全然不顾身旁人紧张地神情。
问我?踏雪说不能在提凌风,尤其是在福临面前,可是他提了,他还是忍不住又提了。
“啊?”蝶舞一脸委屈的看着福临,“又不是我叫他来保护我的,不过事情弄成这样……”随手脱下手腕上的手镯,递给凌风,“虽然它不值钱,可是我目前没有钱,也不知道某人会不会娶我,帮我还债……咦!有钱,叠翠……”
“咳……不敢讨赏,您还是自己留着吧。”凌风恭敬回道。
也对叠翠山庄的事,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将来要是国库空虚……大师说了因果循环,这本来就是国家的东西。
“谁叫你赏了。”福临看着蝶舞,这丫头似乎……
“你赏啊!呵呵,吓死我了,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舍得就赏呗,你又不是没钱,现在很多钱了。”蝶舞故作轻松地回道。
踏雪和凌风可算是松了口气,这话让蝶舞说赏与不赏都骑虎难下,说赏,你们有关系,说不赏,你们故意撇清关系,凌风都这样了你能不赏吗?你是皇帝你自己定好了?
因为福临是临时出门,也没想到会来这么远,宫里的事都没有交代,他们没有逗留就启程回京了。
马车里蝶舞看着窗外闪过地景物,秋天到了,枫叶红了,鸟儿们都南迁了,我是不是也要回江南了?
北京的冬天好冷的,鸟儿为什么要来京城,找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安居乐业不就好,何必飞来飞去,因果循环哪来的终究还是要回到哪去。
“蝶舞,你在想什么?”福临将她拉近自己,蝶舞顺势依在福临的身上。
“你真的要娶我?你不怕折损自己吗?”蝶舞幽幽地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原来蝶舞是在想这事,福临还以为是在想凌风,“娶你岂止是折损啊,要造多大的孽啊?估计会遭天遣。”
蝶舞轻轻咬了下唇瓣,想转身看福临,福临却将搂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些,蝶舞双手抚上福临的手,福临抽手反搭在她手上,“只要是你遭天遣朕也认了。”
泪水瞬间布满了眼眶,蝶舞咬唇不让它溢出来,但还是轻盈的滑落,滴在福临的手背上。
感觉到手背上的温热,福临会心一笑,你的泪终究还是为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