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容嬷嬷带着几个丫鬟,神色不屑地走了进来,微微一福:“请侧妃娘娘安。”
白静笑道,“容嬷嬷来的好早,有什么事么?”
容嬷嬷见她今日穿了一件月白长裙,外套一件绣梨花滚银边同色长袄,身若扶柳,修长窈窕,一改初见时的病容,妆容整齐,即使只是略微打扮就令人惊为天人。
她心中暗骂了一句。这才上前:“也没什么事,就是听闻侧妃娘娘身子好了些来提点娘娘几句。”
白静微微一笑,一脸从容淡定。
“这个王府的规矩是一向是府中的大大小小的夫人每日一早就需向王妃请安,既然侧妃娘娘身子已经好了,那是不是……”容嬷嬷说道。
“这个是自然,嬷嬷是不是容我用膳完再去?”白静笑着道。
容嬷嬷撇了撇嘴,告退了。不过是一夜,她就按耐不住了白静冷冷一笑,慢条斯理地继续咬着冰块。
王府东院最大最精致漂亮的园子。
一进去只见王府的侍女在忙进忙出,偌大的园子静悄悄的。
“娘娘,小心容嬷嬷,此人绝对不敢小觑。”紫竹小声说道,塞给白静一个药瓶,“必要的时候就打开它。”
“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你很想去京城吗?”白静一直不解,“难道京城真有情郎?”
“哪有,我是去帮你将他挫骨扬灰。”紫竹眼底的仇恨似乎不亚于白静,紫竹知道自己失态,便躲开白静的目光。
紫竹为什么这么恨福临,挫骨扬灰四个字,说的比白静还有冷决?难道,她……白静脑子里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她才是福临的堂妹……
白静看到容嬷嬷带着几个丫鬟迎面走来,“娘娘正在念叨着,侧妃娘娘随奴婢来吧。”容嬷嬷笑道。
白静点了点头,正扶要扶着紫竹往里走,若嬷嬷忽然拦住了她。
“王妃昨夜头疼得厉害,不喜欢生人打扰,紫竹,你就先在外面等着吧。”容嬷嬷不容分说,一把扯开了紫竹。
白静心头重重一跳,绿鞘的话在耳边回响“府中王爷的好几位美人都是被她一条白绫掐死的……”
白静秀眉微微一皱,见容嬷嬷的脸色深沉,她身后的紫竹已经堵住了去路,知道此时已无办法,看来这个王府可是比大清后宫阴暗。
容嬷嬷假意笑道:“好了,进去吧。王妃该等急了。”
谁知道,容嬷嬷将白静推进一间密室,将白静用东西罩着,不是打,就是掐,还用针扎。
“泼醒她!”容嬷嬷命令道。一盆冷水倾盆而下,白静缓缓睁开眼睛,幽幽地看着头顶一张张或麻木或狠毒的脸。
“今天只是给你个教训,在北靖王府,真正的女主人还是王妃娘娘,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脏女人最好识相一点!”容嬷嬷狠狠地说道。
白静忍着剧痛慢慢站起身来,全身上下已经湿透,忽然冷笑了起来,“容嬷嬷说得是。既然已经教训过了,是不是该放我走了?难道我这个样子还要去向王妃请安不成?”
她脸上的笑妩媚嫣然,即使浑身狼狈但是依然美得惊心动魄。但若不注意看的话根本看不出她眼底一片冷酷肃杀。容嬷嬷被白静脸上的笑惊得后退一步,指着白静说不出话来。
别的女人受此待遇,不是哭就是闹,寻死逆活的,她倒好,万般凌辱之下还能说出这般话。
白静看她们都晕倒了,推开房门,踉跄地走了出去,外面天气晴好,草木繁盛,真是一派春日融融景象。她深吸一口气,可是身上的疼痛,体内的燥热。
福临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死,是你亲自下手的,现在不死,是为你了大清江山。
紫竹正焦急得团团转,院门打开,白静跌在了地上。她一见连忙跑出去扶她起来。
“娘娘,你到底怎么样了?刚刚找过……”紫竹急忙问。
白静定了定神,咬牙道:“没事,还没死不是……”白静忍着胸口的一口血气,硬着声回道白静只觉得五脏六腑痛得快要移位,但是心口的一股不甘令她生生忍住剧痛。
白静艰难的问道,“刚刚找过王爷了?他说什么了?”在他心中自己,究竟占多少分量?
“殿下……殿下没说什么,只是说知道了,说奴婢大惊小怪。”紫竹小心说道。
“好!”白静听完冷冷笑道,一口气没提上来,“扑”地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紫竹大惊失色,连忙把她扶到了房中。
白静幽幽盯着房顶的描金莲花彩画,半天才冷冷地开口,“你先帮我换身衣服,然后拿笔来,照方抓药,记得不要声张。”
“要是殿下过来了呢?”绿鞘忧心地问:“说不定他真的能为娘娘讨回公道呢。”
他?白静冷笑着摇头,也许我真的只是他的棋子,“把我扶到冰窖里去吧。”
她也曾不信福临会如此绝情,她也曾不信东方玉玊对她没有半分动心,但是意料之外的鲜血、无情、背叛……一桩桩一件件容不得她半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