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澹有事提前离开,卫瑢他们还在斗闹,这边却有人被堵在了门口,可怜巴巴的进退不得。
被他的气势所慑,卫瑜只得低着头小声问到:“你想理什么呐……”
东陵殊倒是后退了两步,斜斜靠在旁边的朱栏上,眼睛微眯道:“阿秀事先已将她们的安排告知于你了?”
“是的。”
“你早就知晓整个计划。”
卫瑜点头,又顿了顿道:“也不是所有的细节,有些她自己也不甚清楚,主要提了小心岳瞳和酒。”
“所以,你明知余平侯府不安全,还是去了?”
“去了……”
“在知道自己是设计目标的情况下,还不老实地与长公主待在一起,跟着其他人就去赏什么桃花?”
“赏了……”
“知道酒有问题,也只管喝?”
这下卫瑜急忙抬头,认真辩解道:“我提前服过解酒药的!”
“然有用?”东陵殊挑眉。
“有……有一点?”
东陵殊轻叹口气:“那么为何还跟着岳瞳去木屋?真的那么怕湿?”
“不怎么湿……只是,我既然没醉,不如将计就计地去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觉得好不容易聪明一回没有醉倒,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我也没觉得自己聪明……”
东陵殊听后一声冷哼,冰着脸道:“既然知道自己反应慢,为何待岳瞳走后还傻傻坐在那里?”
“我是想着,都走到了那一步,定要看到岳瞳设计的最后。”卫瑜挺了挺胸脯,给自己壮胆道,“我没有喝醉,不论遇到什么,都能够保护自己。”说着还胆子大地瞥了他一眼,好似在说就算没有那两个暗卫,也不要紧……
东陵殊被她气笑,倏地站直身来:“你没喝醉,若崔拓醉了呢?”又向前逼近一步,“就算他也没醉,若他见色起意你又如何保护自己?”
“……”卫瑜缩一缩,侧过身子不吭声。心里默默腹诽道,那位崔公子不是你的朋友嘛……你在背后如此说他他知道不?
“将计就计,不是你这样做的……没有周全的应对,就不要让自己落于危险的境地。”
卫瑜点了点头。
其实她在安平侯府时就知道是自己太大意了,以为逃过一计,就有能力应付千变万化的状况,心里早有悔意。只是被他这么一连串地质问下来,一时有些抹不开脸罢了……
“还有。”
“还……还有?”
东陵殊瞪她一眼,学着道:“有人说的对,这盛京明珠之誉守着护着又有何用?还不是活的举步维艰,过得不明不白。就算真被人安上欲加之词,这次我也要亲眼看到最后。你倒是来跟我解释解释……这话是谁教你的?”
卫瑜脸嗵地涨红,低下头死活不肯说话。
敢情那天的暗卫,根本就不是安平公夫人的人,是他派来的!那两人躲在暗处,不知道将她与沁华公主的话听去了多少,直到实在听不下去了才出了面……
东陵殊这次却不肯放过她,语气陡然严厉道:“我是让你不必太过在意他人的看法,何曾教你如此不爱惜自己?”
“我知错了……”卫瑜喏喏道,声音细弱蚊虫。
片刻沉静。
正在掰着手指自我反省着,就听头顶一声低叹,好听的声音放柔下来,轻轻道:“以后勿要冒险了……阿瑜,你若真出了事,该怎么办?”
卫瑜怔忪。
接下来的那一句,却让她的心砰砰砰地快要跳了出来。
“我又该怎么办?”
他又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他想怎么办呐?
卫瑜脑子嗡嗡的乱做一团,自己若出了事,他在担心什么?他的立场又是什么……
为何声音如此温柔,又带着丝试探……
两人离的不近不远,卫瑜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萦绕周身,让她无处遁形。
“得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家妹子都要在马车中等急了!”卫瑢的声音传来道。
公子哥们纷纷上马,常晔正哈哈笑着,往这边看来,愣了一下,扬声唤道:“容廷!走了!”
“嗯,来了。”东陵殊淡淡应道,深深看了眼那个一直低着头窘迫的姑娘,没有再多说什么。
骑上夙雨,原地踱了两步,打马追到了公子哥们那边。
“你们都饮了不少酒,骑马慢着些!”卫瑢冲他们挥挥手,看着各府的车队消失在街角。
将客人们都送走后,卫瑢笑呵呵地转身准备进府,却发现自己妹妹还靠在石狮子上发愣。上前扣了扣她的脑袋叫醒道:“喂喂别发呆了,你的伙伴们都走完啦!”
“……嗯?”卫瑜一惊,身子颤了下抬起头来,眼神还有些迷茫。
卫瑢收起笑容,皱着眉头道:“脸怎么这么红?受凉了?”将手抚上她的脑门试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