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欠我一件事呢。”
“一件事……对了!我们还没去狩猎!”卫瑜惊起,慌张道,“耽搁了这么久,预定时间就快到了吧?”
“总归正事办了,时间到了正好回去。”东陵殊的心头事落了地,感觉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惬意的很。
“什么正事……我还要挑战秦楚歌的!”卫瑜哭丧着脸,“这下空手而回,一定会被她嘲笑死的。”
“别着急。我让你赢过东陵殊好不好?”
“……我连秦楚歌都没指望了,还能赢的过你吗?”卫瑜嘟着嘴不肯相信。
“这个简单。”
东陵殊抱着她跃下榕树,一吹口哨,夙雨和颖风闻声跑来。
“把你的剑囊给我。”
卫瑜乖乖交出背上的剑囊,刚想骑上颖风,却被东陵殊一把抱上了夙雨,他自己也跨到了她身后。
“你做什么……被人看到了可怎么办?”卫瑜捅捅他,让他下去。
东陵殊不为所动,伸手把她环进怀里。驱马没有往来时的方向走,而是朝着更深的树林中而去。
“不会有人的。”
卫瑜见他锢的牢,也就放弃了挣扎,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他的怀中。这一举动让东陵殊满意地弯弯唇,伸手温柔地替她捋了捋额前碎发。
“你要大开杀戒了吗?”卫瑜无聊地数着剑囊里装了多少支,心里幻想着出现一箭双雕、一箭扫一片的场景。
“我敢做,你也敢看吗?”东陵殊闲闲道,并不着急。
卫瑜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他们走的一条路寂静无声,看来是东陵殊之前就查探好了的,连带着先前的榕树,都是刻意寻的能避人耳目之处。
时间没剩多久了,他还这般不慌不忙的,好像只是来散步一般。
“往北面走,穿过这片树林,有一座山。”一边走着,东陵殊一边说到,手指向远方,“那就是彭山。”
透过林上缝隙,卫瑜隐隐可以看到那边有一片山峰,层峦起伏。
“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真正的野兽都在那边,野狼、熊、虎……如今放在此处的,皆无性烈之物,做做样子罢了。”
卫瑜听后一阵默然,彭谷猎场为皇帝御用猎场,安全自然是第一要位的,猎物的选择上应该也都是精心安排过的吧。
“你去过彭山?”
“自然。”
卫瑜拍了他一巴掌,紧张地回过头道:“那么危险的地方,以后还是不要去了罢!”
东陵殊揉揉她的发顶,顺从道:“都听你的。”
卫瑜满意地回过身,又靠在了他胸前。
“你从前都是怎么去的?”
“偷着去。”淡淡道,“先跟着陛下一同进了树林,然后找机会甩开阿瑢,跟好友在榕树那里汇合一起去。”
“好哇,我回去要告诉二哥!亏他那么信任你!”
“那时他年纪太小,性子急还不听话。万一遇到什么,我怕照顾不及伤到他。”
“你的那位好友……是楚歌的堂兄吗?”卫瑜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身后之人身子一僵,似没有想到她会这般问。
卫瑜此时真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好好的又把人家的伤心事给提了出来……
“你……知道秦楚昭?”
“之前问过阿拙一些……对不起啊,我不该多嘴的,你别……”
“无碍。”东陵殊笑笑道,“人去不可复生。从入了西北军,我们就想到会有那种可能发生的,无论谁留了下来,将两人的命一起活下去就是了。扫晋寇,卫边安……总归有我在一天,就会替他守着这个心愿。”
卫瑜听的心里酸酸的,伸手将他绕在她身前牵绳的手包在手心。那明明是一双舞文弄墨的手,与萧澹一般白皙而修长,却拿起兵刃上了战场,在上面留下了几道隐隐疤痕。
“他葬在了哪里?”
“西北。”
“等以后……我陪你去给他上柱香。”
并非什么明确的誓言,却比任何话都让人动容。东陵殊渐渐笑开,尾调轻扬撩人:“这可不行,已比他多活了这么些年,还带个媳妇去刺激他,半夜他非来找我的。”
“噗……”卫瑜被他逗笑,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又想到了什么,面容重新认真道,“从前你多么冒险我不管,以后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然我做鬼也得去找你!”
“放心吧。要做鬼也是我去做,还轮不到你。”
“东陵殊!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啦?”
“不说了,我们打猎去。”
预定的时间到了,记录每人战果的小倌侯在出发地,桌上摆着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