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后花园的荷花开的正盛,粉妆灵秀,着实好看。卫瑜和杜珂渐渐慢下步伐,落于人后,一边赏着荷花,一边说着悄悄话。
最近卫瑜忙着寿诞之事,错过了一期沈画书主办的文会,主题命为了“画春”。要求参加的姑娘们必着绿装,头戴一种春花状的饰品。
卫瑜听了直呼感兴趣,后悔没能前去参加。
“我记得去年新打的一套首饰,就是荷花系列的,一直没机会带出去。这次真是可惜了,也没能让我炫耀一把。”卫瑜挽着杜珂的胳膊开玩笑道。
“可是在簟秀阁打的?他们去年描了一套荷花的样式图,正好被我瞧见了,一问才知已经被人订下了。”
“正是在簟秀阁。不过那样式图可是我亲手画了送去的,没想到做出来效果还真是不错。”
“呀,原来真是被你给取走的!”杜珂抓着她的胳膊道,“那一套荷花的我可是求了许久店家也不转卖的,一直惦念到现在呢。这下好了,找到了原主,要不把你那套荷花首饰送给我,要不就帮我重画一套!”
卫瑜被她逗笑,轻掐了她一把道:“好哇你,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抢劫呀!不过看在你的生辰也快到的份儿上,我就亲手再为你画一套,打成首饰后再送给你如何?”
“那感情好!”杜珂眨了眨眼,“明曜郡主出手就是大方,小女子就恭候赏赐啦!”
“坏姑娘,你若再贫嘴,我就不帮你画了,并且每次见你都戴上那副荷花首饰,看你眼馋不眼馋!”
两人跟在人群后面,笑笑闹闹地也是自由。
正说着,感到前面的队伍忽然慢了下来,两人也跟着疑惑地停了脚步。
听着前面传来的声音,像是遇见了端妃。
“赫连将军!”弥萝公主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好巧在这里碰见了你,你也是来赏荷的吗?”
卫瑜与杜珂对视一眼,纷纷选择了更往后退了退,躲进了人群中。
前面隐约的说话声,卫瑜听不真切,但是想象着此时赫连墨启的模样又觉得十分的好笑。
抬眸刚向前望去,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赫连墨启的目光在与她交叠的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甩开缠着他的弥萝公主向着卫瑜大步走来。
“你在的正好,东南军中的骑兵最近训练出了点问题,我需跟你说下情况。”他说的一本正经,眼神却快速地瞪了卫瑜一眼,带着示意。
赫连墨启突然冲了过来,吓住了不少姑娘家。躲闪开后正好露出卫瑜的位置,不负众望地又成了焦点。大多数女眷并不知靖嘉帝寿诞的筹备事宜,见赫连墨启向卫瑜请教军中之事,不由觉得诧异,侧目看来。
卫瑜心里气恼,暗道你自己招惹的公主,却要将她拉下水是何道理?抿了抿唇角,淡淡道:“骑兵的具体布置我大哥都已知晓,赫连将军有事还是去跟大哥商量吧。”
赫连墨启见卫瑜如此不配合,急的又上前一步,深深地盯着她,眉头皱成了疙瘩。卫瑜却莫不关己地移开视线,一派悠闲。
“赫连将军,你跟卫瑜认识呀?那为何当初不肯告诉我哥哥!”弥萝公主追了过来,看了看两人歪头问到。
“回去告诉你哥哥,有什么歪心思趁早给我灭了!”赫连墨启被缠的不耐,暴躁地甩了脸色,“如今待你晋国和善,是陛下的仁慈,但我劝你们最好也别存有妄想!有些人,不是你哥哥能随便肖想的,想动卫瑜,先问过我手下的十万东南军答不答应!”
高大的身形挡在前面,如山般巍峨可靠,气势自然成。仿佛就这么存在着,便可阻挡住千军万马,护住一切威胁逼迫。
弥萝公主被他吓的呆住,眼睛很快就浸满了泪水,顺着脸蛋淌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不止弥萝,在场的女眷们何时听过如此直白粗暴的话语,都愣在了原地。半晌,皇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底气不足道:“赫连将军失礼了,弥萝公主不远万里来了便是客,理应受到优待……”
“嗬。”赫连墨启冷笑一声,“赫连兆希本就是粗人,娘娘就勿要与我提礼数了罢。弥萝公主与太子崇若仍不明身处之位,兆希自有粗人的解决之法。”
卫瑜内心复杂地看着身前的这个男人,或许他待她的态度一直没有变,只是因为如今两人的身份变了,她才能跳出迷圈,将这个人对自己的特有维护看的清楚。
即便不再是夫妻,他依旧会在需要的时刻站出来,强势而不容忽视地替她挡了最难面对的局面,吸引仇视目光,留给她了一片安宁。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无波无澜,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看热闹。
然而有人却没有这么淡定了。
“赫连将军多虑了,晋国位于大瀛西北,守为西北一方向来是由我西北军负责的。”安平公夫人从女眷堆中走出,身板挺的笔直,站在了卫瑜身前,好像护犊一般宣示道,“我儿子还在呢,自会看住自己的东西,断没有劳动你东南军之理!”
弥萝公主哭的啜泣不止。
卫瑜满是黑线地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