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错了……”青面魔满脸羞惭地退了下去。
司马云蝶接着训斥青面魔道：“本大王的名字叫司马云蝶，这女子是个蝶妖。本大王进入魔界前住的地方叫梦蝶阁，这女子住的地方叫梦蝶圃。本大王与这女子也算有些渊源，所以不想强迫于她。”
司马云蝶虽是在对青面魔说话，眼角余光却瞥着一旁的女子。女子听了她这话，原本满是冰霜的脸上果然缓和了些。
司马云蝶接着道：“她不愿意说就算了，咱们走。等本大王离了魔界，以后找我那朋友北冥战神问问就行了。”
“北冥战神？你是北冥战神的朋友？”司马云蝶作势欲走时，女子忽然开口道。
司马云蝶一昂头：“你都不愿意回答我的话，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话？”
女子冷笑道：“那你就去找你那朋友北冥战神问吧——”
司马云蝶顿住了步子，转身对女子笑道：“呵呵，要是你肯说，我就不麻烦他了……”
女子扫了一眼围在司马云蝶身边的青面魔和大黑小红道：“你堂堂一个神仙，和这群无恶无作的妖魔走得这么近，还有没有一点儿羞耻之心？”
司马云蝶看了看一脸委屈的大黑和小红，朗声道：“什么是妖，什么是仙？无非在于一心而已。有了仙心的妖，便不再是妖。失去了仙心的仙，也不配称仙……你修行数千年，难道还不曾悟透‘众生平等’四个字么？”
司马云蝶将龙连师叔曾经说过的话改头换面说出来，没想到却听得那女子愣怔良久，仿佛深有所悟般叹道：“没想到你这小神仙倒是个有见识的……”
“呵呵，好说……”
女子忽然看着司马云蝶道：“让他们退出蝶梦圃，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司马云蝶心中一喜，向众妖魔下令道：“还不快走——”
众妖魔听话地恭身退出了蝶梦圃。
繁花盛开的蝶梦圃里只剩下司马云蝶和女子两个人。
司马云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和你的问题有关系吗？”女子冷漠地道。
“有没有关系，先留着备用。要不然，称你蝶妖总不大礼貌吧？”司马云蝶笑嘻嘻道。
“冰翼。”女子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
“哈哈，谁给你起的名字？真是太合适不过……”司马云蝶看着女子冰冷的面孔，忍不住调笑道。
女子衣袖一挥，便欲化作蝴蝶飞走。
司马云蝶赶忙上前扯住女子衣袖道：“好了好了，本仙错了……冰翼，你知道二千多年前，北冥战神和紫姬公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会从好朋友反目成仇吗？”
“我知道。”冰翼点了点头：“但是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因为这件事跟本仙有些小小的关系。”司马云蝶苦着脸笑道：“不知那紫姬公主怎么会误会……误会北冥战神对本仙有意……所以将本仙抓进魔界，丢在这魔云山中……唉，本仙平白遭此劫难，知道些前因后果，总好过这般糊里糊涂被冤枉好啊……”
冰翼看着司马云蝶无辜的眼神，良久，面无表情地道：“我也不相信龙渊会对你有意。”
“……”司马云蝶的笑变得有点儿尴尬。她原本还准备了一大堆辩解的话，在冰翼这句话后全都用不上了。
“我不相信龙渊会对任何女子动情——”冰翼接下来的这句话，总算小小安慰了下司马云蝶受伤的自尊心。
“他的心，就是座万年的冰川——不，万年的冰川也有融化的时候，我却不相信任何人能打动他的心——”
冰翼仰起头，遥望黑雾缭绕的魔云山上空，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眼中深沉的悲哀却让司马云蝶从头凉到脚。
司马云蝶心道：“你说大神是万年冰川，其实我看你才更像一座万年冰川。大神有时候……嗯，有时候其实还是蛮亲切的。”
司马云蝶想起自己身中魔龙之毒，大神将自己抱在怀中。又想起洛川城龙凤客栈中，醒来时被大神握着的手。复想起昆仑玉都峰上，她说对大神“日夜悬念……”时，大神回的那句：“本尊亦一样。”
或许，大神彼时只是为了化解她的尴尬。然而，这些温暖的小小瞬间，却让她每次想起都脸热心跳，羞涩中带着欢喜。
尽管……尽管有了不愉快的后来。但是，她可以试着慢慢去遗忘，只记着他给予的美好记忆。
“二千多年前——”冰翼收回了仰望天空的目光，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倦、淡淡的伤，讲起了二千多年前的故事。
二千多年前，紫姬公主厌倦了魔界的阴暗，独自到人间游玩。
在一片山林中，紫姬公主遇见了一只正在经历千年天劫的蝶精，那就是冰翼。
紫姬公主出手助冰翼渡过天劫。作为报答，冰翼作了紫姬公主的侍女。
那时的紫姬公主——据冰翼说，还是个不知忧愁为何物的骄慢少女。
人世的美丽和繁华深深地吸引着紫姬公主，紫姬公主在一处山青水秀的地方买下一处宅院，带着冰翼****纵情玩乐。
在一个夏日的傍晚，紫姬公主和冰翼从外面玩耍归来，发现门口躺着一个身中剧毒、昏迷不醒的男子。
那男子，有着一张绝世俊美的容颜，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偷走人的心。
紫姬公主和冰翼几乎是同时爱上了这名男子。她们将男子救进宅院，并请来魔界最好的御医为他驱毒。
三天后，男子醒来。她们问他的姓名来历，男子却不肯说，只说以后会报答二人。
紫姬公主调动魔界之力查询男子来历，方知那男子竟是天界威名赫赫的北冥战神龙渊。
龙渊与云中战神素来交好，当年云中战神不知怎么得罪了天君。龙渊替云中战神说了几句话，便被天君下了个套，使龙渊与骷髅山毒魔孟炎发生冲突，以致身中剧毒流落凡间。
得知龙渊身份后，紫姬公主对龙渊照顾得越发仔细，并想方设法引起他对自己的好感和注意。
冰翼虽然同样深爱着龙渊，但她怎么敢与魔界公主夺爱？于是只能忍着心底的情义，与龙渊尽量保持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