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云蝶抹了一下眼睛,颓然道:“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梦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要忘掉你……”
龙渊松开了手,拂袖一挥,裁云剑消失在司马云蝶衣袖中。司马云蝶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
龙渊伸出手,轻轻抚上司马云蝶的脸。
“云蝶,隔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般迷迷糊糊,一点儿也没见长进?你忘了,裁云剑是我给你的东西?”
司马云蝶怔怔然不能出声。
世间,有这样真实的梦境吗?
司马云蝶眨了眨眼,伸出手在自己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
“啊哟——”司马云蝶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做什么?”龙渊捉住司马云蝶的手臂,拉起司马云蝶的袖子查看。
与脸上一般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又多一块触目惊心的红肿。
龙渊夜一般漆黑深远的眸子里现出薄怒:“司马云蝶!我告诉你,这不是梦——这不是梦!我找了你整整三年,今日方才感受到裁云剑的气息找到你——”
“你……找我?为什么……”司马云蝶看着龙渊眼中的怒气,痴痴呆呆地问。
“为什么?你居然问为什么!”龙渊握住司马云蝶手臂的手突然用力一紧,司马云蝶疼得一下流出了眼泪。
她终于渐渐清醒,渐渐发现,眼前的……竟然不是梦。
“司马云蝶,你清醒了没有?”龙渊虽怒火难抑,仍是心疼地松开了她的手臂,口中却依然怒声道:“我说过,你是我要娶的人!我说过,我要带你去紫血河畔寻找解药……你都忘了吗?”
司马云蝶退了一步,咬着嘴唇道:“你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正想娶的,是你的师妹渺香神女绯夏!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宁可在此永绝尘缘也不愿嫁给你,所以你找了我来气她!你以为我不知道——”
“够了!司马云蝶——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吗?你自己有没有用心想一想?你又有没有问过我?”龙渊逼近一步,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司马云蝶烧为灰烬。
司马云蝶惊恐后退,不小心撞倒身后的药架,架上的瓶瓶罐罐顿时噼里啪啦摔了下来。
在司马云蝶即将被砸到之时,龙渊一伸手揽住司马云蝶的腰躲了开去。
司马云蝶看着满地破碎的瓶罐,一时顾不得再与龙渊争执,心疼地扑过去看是否还有能收起来的药。
龙渊终于平息了怒气,看着因自己而破坏掉的司马云蝶数年辛勤的成果,顿了一下,抱歉地道:“对不起……”
大多数药不是沾染了尘土,便是混合在一起,已然失去了作为药的价值。龙渊蹲下身,帮着司马云蝶一起收集破碎的瓶罐底部残余的药。
司马云蝶看着龙渊脸上的歉意,原本怪他的心不觉软了下来,然而仍无法释怀于他与渺香神女之事。待地上能用的药全部收起来后,司马云蝶淡淡道:“这些药,本来只是做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既没有人试药,当然也无从验证这些药的功效。毁了便毁了吧……”
“你需要人试药吗?”龙渊道:“我为你试药,可好?”
“你?……”司马云蝶心中一震,凝视着龙渊说不出话。
大神的意思是……要做她的试验品?
惊愕之中,司马云蝶竟没有注意到,龙渊握住了她的双手,一张风华绝世的脸,离她近在咫尺。
待回过神来,急忙要抽出双手退开,在龙渊有力的掌握下却哪里做得到。
“大……大神……”司马云蝶含泪低头道:“我不怪你害我至此,但求从今往后永不相见……可以吗?”
“不、可、以——”龙渊微微俯首,在司马云蝶耳边低声道:“我说过,我要娶你!你还要我再说几次?你既是我将来的妻子,又怎么能够与我永不相见?”
“可是……可是我并没有答应过你呀。”司马云蝶无力地挣扎道:“我不愿意被你同情怜悯,也不愿意做你向心上人赌气的工具……我,我不喜欢你——”
龙渊瞳孔收缩,看着司马云蝶的目光似乎想要将她吞进肚里:“谁告诉你,我娶你是对你同情怜悯?谁告诉你,我拿你做赌气的工具?你不喜欢我么?是谁对我说,哪怕只能够拥有一天我的爱,亦不惜千生万世的孤独……”
“那……那不是在做梦么……”司马云蝶弱弱地道:“梦里的话,当不得真……”
“做梦?”龙渊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司马云蝶,你什么时候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勇敢一点儿?”
“我……我我……”
“师兄——”司马云蝶正被逼得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之际,酣梦楼外忽然传来渺香神女的声音。
“大神……”司马云蝶还未来得及挣脱龙渊的手,渺香神女的身影已经进了酣梦楼。
“师兄……你……你们……”渺香神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高傲的眼中先是惊讶,继而燃起隐隐怒火。
“师兄,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渺香神女忍着怒气,无视被龙渊紧紧拉在身边的司马云蝶,只看着龙渊道。
看到渺香神女进来,龙渊非但没有放开司马云蝶的手,反而一把揽住她的腰间,向渺香神女冷声道:“神女,本尊能否先问你一句,你为何诱拐本尊的妻子?”
司马云蝶大震,心中刹时变得空空荡荡,只回响着“本尊的妻子”五个字——五个仿佛苍穹也写不下的大大的字。
渺香神女眼中怒意更盛,面上却一片毫不在乎的神气,微微昂着头道:“师兄,你这样在我面前演戏是没有用的。我心中只有沂尨,你如果以为能用司马云蝶来激怒我,你就错了。我只不过是为你痛心而已——”
“呵呵……”龙渊笑了:“好一个为我痛心。五千年了,你的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依然如故。本尊一直不忍心告诉你一件事,只是现在为免叫云蝶误会,本尊不得不对你说清楚:本尊从来没有爱过你——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本尊所爱者,只有云蝶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