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龙渊继续演下去,司马云蝶正待抽出自己的手,南陌战神、东陵战神以及一干天将突然迎了过来。
天君身边为首的一位天将道:“司马云蝶——此次紫血河之战,你杀死魔后,立下第一大功,请随我们回天庭领受封赏——”
“封赏?”司马云蝶怔了一下,随即顺势从龙渊手中抽出手来,向那名天将拱手笑道:“多谢李天王。不知天君会赏给小仙什么好东西?”
“到了天庭自然知晓。”李天王笑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尽快回去吧。”
“好。小仙悉遵天王之命。望天王替小仙在天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司马云蝶撇下龙渊,一边紧跟上李天王的脚步,一边在李天王身边讨好地道。
“哈哈,那是自然——”李天王很给面子地朗声笑道。
背后的龙渊皱了皱眉头。
渺香神女直接鄙夷地道:“没骨气的东西!”
南天门前,天兵天将凯旋归来。
天宫封赏之时,却唯独不见北冥战神龙渊的踪影。
陆泽神君向高高坐在盘龙宝座上的天君回道:“启禀天君,北冥战神龙渊言道,此去紫血河只为寻找七花蚀魂散的解药,摧毁邪树只是顺便之举,不需要特别封赏。”
天君眸底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快,面上却自悠然笑道:“北冥战神高风亮节,不慕荣利,真乃我天界之福。既然如此,亦无需勉强。听闻李天王言道,此次紫血河之战,功劳最大者非司马云蝶莫属。司马云蝶上前听封——”
看到龙渊不在,司马云蝶原本满脸的谄媚之色不觉淡了下来,缓缓行至宫殿中央,懒懒跪俯下去。
“司马云蝶,你杀死魔后,使我天界转败为胜,此功无人可及。今授予你护天神女之职,位列九天上神——并赐云麓仙府一座,侍女六名……”
司马云蝶蓦然抬头。
九天上神——她司马云蝶,从此之后,便与龙渊一样,位列九天上神了么?从此之后,那些针对普通神仙的天规天条,再也无法拘管于她了么?
可是……可是她为什么一点儿也不觉得快活。
当她不再受天条拘管的时候,她的心中却已不会再有任何人。
“司马云蝶,接旨——”
司马云蝶恍惚之际,一卷绢帛递到了她面前。
浑浑噩噩地接过来,浑浑噩噩地谢恩退下,又浑浑噩噩地被人送进一座金碧辉煌的仙府。
六名长相俏丽的仙婢过来向她一一见礼,她方才慢慢醒了过来。
“神女——”她的侍女中,一个肤白如玉、笑容甜美的仙婢道:“自你到云麓仙府以来,一直恍恍惚惚,敢问神女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司马云蝶看了那仙婢一眼,又依次看了其他五名仙婢一眼,扶了扶额头道:“我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呵呵,神女昨日还是初列仙班的小神仙,今日便成了九天上神——可不正如一场梦一样么?”那仙婢甜美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一丝羡慕。
曾几何时,她司马云蝶,也成了令人羡慕的大神了呢?大概这就是凡世之人说的: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其实这种感觉,也并不是完全不好。只是,她的心底里有些凉,有些无趣,眼前的一切便也没有什么能引起她的兴趣。
“你们叫什么名字?”司马云蝶无精打采地问道。
“婢子咏玉。”那笑容甜美的侍女答过自己的名字,又依次指着其他五名仙婢道:“这是柳素、萦秀、青迎,这是霜卉、夏蕊。”
“我记不住……”司马云蝶眉梢轻颦道:“我可不可以给你们起个好记些的名字?”
“当然可以。”咏玉笑道:“从今后咱们就是神女的人了,自然一切听凭神女吩咐。”
“我的人?”司马云蝶瞪大了眼睛,听到这三个字,心中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似的,忽然之间便有了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活了一千多岁,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是她的人,一切听凭她吩咐。而且,一下就是六个。
“咳咳……”司马云蝶咳了两声,努力掩饰住了自己大惊小怪的表情,接着方才的话道:“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们就叫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五、阿六吧。”
六名仙婢面面相觑,俄而齐声抗议道:“神女,这名字未免太过难听了些……”
司马云蝶扶了扶额头,其实她不是想不出更好听的名字。只不过,她现在有点儿万事无趣、万念俱灰的感觉。侍女们的名字,不过一个代号而已,她只想到好记就可以了,却忽略了侍女们的感受。
如今听得侍女们抗议,她不得不打起精神道:“那你们自己瞧瞧,能否给自己起个好记些的名字。”
咏玉想了一下,轻笑道:“神女,要不这样你看如何——我叫咏玉,你只要记住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她们的名字随我,就叫咏柳、咏桃、咏杏、咏菊、咏荷可好?”
“嗯……也可以……”司马云蝶懒洋洋地道:“这样你们之间也见得亲近些。”
“多谢神女赐名——”六仙婢同声道。
“呵呵,你们谢咏玉就行了。”司马云蝶打了个哈欠:“不知怎地忽然有些困了,你们把府中收拾一下,我先去睡会儿。”
“谨遵神女吩咐。”六仙婢应道。
司马云蝶离了前厅,找到府中最大的一进院落“芳华院”歇下,躺在床上,盯着房顶看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入了梦乡。
刚睡着不久,门外忽然传来侍女的叩门声:“启禀神女,有客到访——”
司马云蝶在床上翻了个身,不耐烦地道:“什么客?就说我在休息,谁也不见——”
“神女,这样……不太好吧……”门外的侍女犹豫着不肯离开。
“有什么不好?难道我连睡个觉也不成吗?”司马云蝶有些想发脾气。
“神女,你今日刚被封为上神,倘若有人拜访避而不见,只恐被人说……被人说刚居高位便将尾巴翘上了天……”
“罢了罢了……”司马云蝶揉了揉眼睛,勉强从床上下来,开了门,随着侍女边往前厅走边不满地抱怨道:“难道做个上神,还非得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不成?我就是不高兴见他们又如何?我就是将尾巴翘上了天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