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原谅你……”独孤尘冷眼看着司马云蝶,半晌方道:“以后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否则,便是我不动手,魔界妖众也会将你撕成碎片,碎作齑粉!”
“师兄之命云蝶不敢违拗——”司马云蝶俯首道。
“现在,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独孤尘阴笑问道。
司马云蝶没有出声,脑中在飞速旋转。
她的身份既已在独孤尘面前暴露,疗伤之说自然骗不过他。而为沂尨取锁链钥匙之事,自然更不能让他知道。要如何才能找个合理的借口,使他不再为难自己呢?
“我在问你话,你没有听到吗?”独孤尘显然有些不耐烦。
“师兄,告诉你也不妨——”苦思冥想之下,司马云蝶终于想到一个理由,不由抹着冷汗长长吐了口气:“师兄可知道,血瀑布的后面有个山洞?”
“山洞?”独孤尘向血瀑布望了一眼,道:“如何?”
司马云蝶道:“后面的山洞里长着一种草,名字叫做血叶草。这血叶草,乃是一种极为珍贵的药材。六界之中,除了此地,别处再无此物。”
“哦……”
“师兄若是不信,云蝶可以带你进去看看——”司马云蝶满面诚恳地道。
独孤尘看了她一眼,突然跃出血池,飞身挟着司马云蝶穿过血瀑布,落在了血瀑布后面的山洞之中。
“师兄,你……你……穿衣服了吗?”司马云蝶闭着眼睛结结巴巴地问。
独孤尘沉默了一会儿,道:“穿了……”
司马云蝶这才敢睁开眼,山洞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若不用法力,其实闭着眼和睁着眼没什么区别。独孤尘燃起一团火焰,抓着司马云蝶的手向前走去。
旧地重游,想起当年与龙渊、陆泽神君一起来到这里的情形,想起彼时被龙渊宠爱着的心醉和温暖,想起这里曾经一如天上般放射着美丽的光辉,想起彼时心中那种幸福、甜蜜的感觉……司马云蝶此刻不由得百感交集。
“师兄,就是这里了——”司马云蝶顿下脚步,抽了抽鼻子,努力掩饰着声音中的难过,指着山洞左侧的岔道说。
独孤尘狐疑地看了岔道一眼,又看了看右边的岔道。司马云蝶赶忙道:“那边的岔道是通往紫血河的……”
独孤尘“哦”了一声,举步走进左边岔道。同时口中阴沉地道:“如果你敢骗我……”
“云蝶决不敢欺骗大师兄!”司马云蝶无比坚决地说。
“那就好!”
“师兄……听说血叶草旁边有许多魔蛇守卫,你要小心哦。”司马云蝶半真半假地关切道。
独孤尘没有说话,仿佛不习惯这种关心。抓着司马云蝶的手却微微僵了一僵,暴露出心中的震动。
司马云蝶忽然想起,从前在这里时,陆泽神君曾给过她一个黄色的瓶子,说里面的药可以避蛇。下凡之前,司马云蝶整理了很多药物随身携带,此刻掏了掏袖子里,居然有那瓶避蛇药。急忙拿了出来握在手里,预备见到魔蛇时使用。
不一时儿,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令人心里发毛的声音。司马云蝶畏怯地放慢了脚步,独孤尘却加快了步子。因独孤尘怕她使诈,一直捉着她的手不放,此时一慢一快之下,司马云蝶被扯得踉跄一步,差点儿扑倒。
浓重结实的黑暗被独孤尘手上燃着的火焰照亮,司马云蝶还未来得及看清周围情形,一条房梁粗的赤色长蛇忽然向两人迎面扑过来。
司马云蝶从前的昆仑剑被紫姬公主折断,裁云剑又被自己伤心之下放在云麓仙府没有带过来。此时赤手空拳,吓得“啊”的一声躲在独孤尘身后,连手中黄色的药瓶也忘了打开使用。
独孤尘袖手一扬,扑向两人的赤色长蛇已化作一段黑色的焦炭。此时,更多的各色长蛇游过来,有的粗如百年松柏,有的细如绣花用的线,有的长不见尾,有的奇形怪状,直看得司马云蝶毛骨悚然、心胆欲裂。
强忍着浑身的不适应,司马云蝶打开黄色瓶子的盖子,一股强烈而刺鼻的味道散发出来,游向两人的蛇顿时纷纷转过头去,盘聚在洞内一簇簇红艳如血、窈窕如兰的草叶旁。
“师兄,那就是血叶草——”司马云蝶指着众蛇中间的草叶道。
独孤尘皱了皱眉头,手中一晃,火焰熄灭,掌间多了把青光凛冽、寒气森森的剑。司马云蝶还未看清楚,独孤尘的剑已刺中离血叶草最近的一条五花大蛇。
那大蛇吃疼,翻腾滚涌间血花飞溅到了司马云蝶脸上。
司马云蝶恶心地抹了抹脸,施出一个烈焰术,一边为洞中照明,一边协助攻击血叶草周围的群蛇。
在独孤尘凶狠凌厉的剑势攻击和司马云蝶的法术攻击之下,血叶草周围的蛇很快尸横遍地。
看着满地血渍与满地断裂的蛇身,司马云蝶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似你这等胆量,还敢独自来采血叶草?”待司马云蝶抬起头,看见独孤尘握着一束血叶草站在她面前,面上满是不屑。
司马云蝶此时其实不大清楚血叶草对自己有什么用,但为了取信于独孤尘,她还是满眼渴望地看着独孤尘手中的血叶草,讨好地笑道:“云蝶运气好,幸亏遇见师兄在此。”
“哼。”独孤尘鄙夷地冷哼一声,将血叶草往司马云蝶手里一塞,警告道:“司马云蝶,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紫姬公主,也不管你为什么来到魔界。只要你不坏我的事,等我带魔兵攻下天庭,自有你的好处!否则……”
“云蝶明白——”司马云蝶识时务地躬身道:“以后云蝶唯师兄之命是从。”
“算你聪明!”
独孤尘说罢,飞身向洞外掠去。司马云蝶不敢在满地蛇尸中停留,急忙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二人出了血瀑布。司马云蝶低头望着血池,心中郁闷无比。
“你还有什么事吗?”独孤尘冷声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咱们回去吧。”司马云蝶急忙转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