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骆晚晴紧紧掩住了自己的嘴巴,颤抖的字眼还是止不住从指缝里迸出来。
“昆仑灵蛇……”穆雪竹低呼,一瞬间惨白了脸色。
灵蛇全身雪白,眼睛在昏暗的林子里如两盏灯笼。众人惊惧之中,灵蛇已吐着血红的信子向众人扑来。
“救命啊——”骆晚晴没出息地蒙住了脸瘫坐在地。
司马云蝶全身抖入筛糠,然而在吓得比她更惨、貌似要坐以待毙的两个师妹面前,也只得拿出剑,苍白着脸向灵蛇七寸刺去。
灵蛇昂起的头轻轻一偏,尾部卷上来,银鞭般缠向司马云蝶腰际。
千璃也适时化出了剑,刺向灵蛇攻向司马云蝶的尾巴。两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终于将灵蛇慢慢逼退数尺。
此时穆雪竹和骆晚晴亦从惊惧中回过神来,执剑协助二人攻击灵蛇。
灵蛇身躯巨大,力量骇人,来往腾挪之间,激起的劲风几使穆雪竹与骆晚晴立足不稳。
司马云蝶与千璃使出玄元峰上学的剑法仙术,忍着心底的恐惧与灵蛇周旋,缠斗间将灵蛇全身刺伤数处,激得灵蛇狂暴异常。
“雪竹,晚晴,你们退下——”随着灵蛇狂暴的进攻,阵阵劲风扫得穆雪竹与骆晚晴脚步踉跄,危险万状。司马云蝶命令道。
“云蝶师姐,千璃师姐……你们小心……”明白自己留下只能添乱,穆雪竹与骆晚晴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退了开去。
没有了对穆雪竹和骆晚晴的顾忌,灵蛇身上又受伤数处,司马云蝶和千璃愈战愈勇,配合默契,不一时便逼得灵蛇头尾难以兼顾,似有败退欲逃之势。
千璃卖个破绽,为灵蛇让开一角生路。灵蛇果然上当,转身向生路逃去。千璃趁机执剑一挥,封死灵蛇去路。与此同时,司马云蝶的剑已到了灵蛇七寸之处。
“哈哈,还想跑——”司马云蝶自学得昆仑仙法后,初战告捷,心中万分得意,忍不住一边执剑下刺,一边大声喝道。
不料司马云蝶的剑刚刚触及灵蛇七寸,眼前忽然银芒一闪,似有什么暗器打在剑身之上,剑尖被生生荡开,手臂也被震得发麻。
“什么人——”司马云蝶怒声欲骂,转过头,却蓦然对上了龙连师叔娇艳而威严的脸。
当此之际,灵蛇早已咝咝叫着消失在林子深处。
“龙……龙连师叔……”司马云蝶张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唤道。
“参见龙连师叔——”千璃、穆雪竹、骆晚晴三人已恭恭敬敬俯身拜道。
司马云蝶赶忙与三人一起向龙连施了个礼,笑问道:“这么晚了,师叔怎么会来这里?”
在玄元峰的时间里,她和千璃已经与龙连颇为熟悉,龙连在她们面前也渐渐少了师叔的架子。但此刻,龙连的脸色却明显很不好看。
“哼,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吧——”龙连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怒意,吓得正想抬头偷看这位传说中的师叔的骆晚晴,立即缩了缩脖子,把头低了下去。
“程师姐约我们在此补课……”司马云蝶大着胆子道。
“补课?你们需要补课吗?”龙连半眯了眼睛,冰声道。
“不……不需要……”
“你们那位程师姐呢?”
“没……没来……”司马云蝶有些说不下去了,不由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口。别人看了龙连的脸色都没有开口,偏偏自己要多嘴。
“哼,”龙连冷哼一声,口气严厉地道:“上当受骗,是为无智。存心报复,是为无德。无智无德,你们怎配受我龙连的教导——”
师叔想怎么样?不会废去她们的武功法术吧?司马云蝶心中擂鼓般“嘭嘭”直跳。
玉虚峰雪杉林中,她曾领教过龙连的脾气。仙界弟子一日功课未完成,便被他毫不留情地抛于宇文师叔。如今,龙连师叔又会怎样对待她们?
无智无德,这是何等严重的措辞。司马云蝶一向自诩聪明伶俐、慈善度世。如今被龙连用这四个字定义,心中的不服、难过、郁闷可想而知。
待要反驳,看着龙连不带一丝温度与感情的脸色,又实在没有勇气开口。当下,只能闭紧了嘴,眼里涌起委屈的泪花,哀哀欲泣地望着龙连。
“你不服气么?”司马云蝶的神色没有逃过龙连的眼神,龙连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冷声问道。
“弟子……不敢不服。”司马云蝶咬住嘴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
“不敢不服?”龙连的目光变得凌厉,声音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听得众人心里一跳。
“师叔……”千璃嚅嚅开口。
龙连的目光转向千璃,风雨欲来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温情,顿了一下,依然冷漠地道:“你说——”
千璃舔了舔嘴唇,压抑着惧怕,极力平静地道:“程师姐屡次欺负我们,我们想给她一些小小的惩戒,怎么就是无德了呢?她约我们在紫檀林中相见,又失约不来。是她无信,也算不得我们无智……只是,我们没有料到紫檀林中竟养着昆仑灵蛇……”
“程映芙欺负你们?”龙连盯着千璃,盯得千璃头上冷汗直冒,“她欺负得了你们吗?不过是你们争强好胜罢了,还敢狡辩!再说你们既结怨于她,又怎能将她的话信以为真?昨日被引入地谷,险些丧命;今日又被引入紫檀林,险些害死灵蛇——说你们无智无德,难道还冤枉了你们?”
“……”没想到昨日之事龙连师叔也知道,千璃顿时涨红了脸,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司马云蝶看龙连的脸色,虽是严厉冰冷,却隐隐透着一层关心在里面。师叔既然关心她们,想来应不会对她们怎样。与其争辩惹得师叔更加生气,倒不如好好承认错误。
于是司马云蝶乖巧地俯地拜道:“弟子们知错了,请师叔责罚——”
“哼,有这份争强好胜之心,何不用在修行上?整日跟个凡界弟子斤斤计较,你们觉得有意思么?”龙连口气依然冰冷,脸色却已缓了下来。
“师叔教诲得是,弟子们再也不敢了。弟子们从今往后一定努力修行,决不再惹事生非。”司马云蝶说得信誓旦旦,众人亦跟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