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墨皱眉抿唇,搞不明白这帮女子既然这般讨厌她、不待见她,为何还要亲自上门费口舌,难道非要看着她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地步才满意。
花如墨有时虽然顺从柔弱,但从来不是个软柿子,抬眸抿唇轻笑。“妹妹们说得是,我花如墨放荡、不贞,给你们女人丢脸,可哪怕我怀着别人的孩子,我仍然是寒王妃。”
言外之意便是,哪怕守身如玉如你们,仍然不如她一个****。
“你……”蝶衣被激怒,当下就要发作,却被一旁一直未开口的夕颜拉住,水灵澄澈的眸子流转,落在花如墨淡然无波的脸上,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寒。
花如墨右边的脸颊白皙细嫩、吹弹可破,优美的脸部轮廓浑然天成,深色的黑眸深邃清澈,光洁琉璃的眼底透着清冷的柔光,即使左边脸竖着一道丑陋的伤疤,仍旧能够不卑不亢、泰然处之地有力回击,这份清雅、高贵将其瑕疵完全掩盖。
哪怕是这般毁容破相,花如墨的表情仍旧很冷很淡,没有半分自怨自艾、悲天悯人,与她相比,装扮精巧、淡妆浓抹的她们,倒是像一群装扮华丽、淡妆浓抹的母鸡。
这样的认知,令夕颜忍不住攒紧手指,捏得蝶衣很疼,忍不住蹙眉,回眸不解地看她。
夕颜弯弯嘴角,笑得温柔可人,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满是冰霜,提醒道。“王妃姐姐怀有身孕,听不得吵闹,我们姐妹赶紧把东西放下,可别打扰了姐姐清闲。”
林妙师与蝶衣看向夕颜,但见女子表情长相清秀,声音温婉,眉目如画,媚眼含情,红唇如瓣,一身玄色长裙衬得身形纤细柔弱,怎么看都是手无傅鸡之力的弱女子,说起话来,眼神清明,身上若有若无地迸发出迫人的压力,隐隐地有种江湖儿女才有的豪气。
蝶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心里纳闷怎么夕颜的力气这么大,捏得手腕生疼。
“对对,差点忘了正事。”林妙师率先反应过来,从丫鬟手中接过折叠好的衣服,面带微笑地恭敬呈上。
冬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倒不是因为林妙师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意,衣服是黑色的,看起来是婴儿穿的,上面还绣着一个大大的‘奴’字,寓意孩子生下来只能一辈子做奴。
林妙师的想法很简单,影逸寒不举不能生育这在北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花如墨怀孕,孩子必然不是他的,就算是生下来,也只有终生为奴的命运,翻不了身,继承不了大业。
只是她不明白,王妃给王爷戴了绿帽子,为何王爷还留着她。
花如墨深色的眸光冷了一分,布着狰狞疤痕的手指轻轻颤抖,抿了抿唇才把不甘与屈辱压下,看着林妙师的眼神仍旧淡漠冷静,没有一丝波动,回眸看向战战兢兢的冬儿,“冬儿,还不快把林夫人的礼物收好。”
“是、是……”冬儿连忙福身行礼,看了一眼表情甚少,淡淡冷冷的花如墨,内心开始佩服起其肚量,面对各房夫人这样的冷嘲热讽也能够淡然处之,这份闲适清雅的心境实在难得,也难怪王爷不舍得杀王妃了。
与此相比,浑身是刺的林妙师,在花如墨云淡风轻的衬托下,倒是有点像跳梁小丑。
静白气得七窍生烟,没有花如墨那种肚量,可是自知如今处境艰难,再不甘也得忍着,再生气也得压下,看向花如墨的眼神中带上心疼,不过转念一想,花如墨也并不是好捏的柿子,对方气势汹汹而来,想看她笑话,她四两拨千斤,一一以柔克刚,不但笑话没看成,还显出自己的拙劣。
林妙师脸上的微笑有些挂不住,蝶衣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倒是夕颜表现得很冷静,只是淡淡地睨着花如墨的脸。
这时,外室传来冬儿的行礼,接着一身暗紫色刺绣锦袍的影逸寒坐在轮椅上,出现在众人面前。